午后,布莱德利位于石匠大街的家里弥漫着一股烤蛋糕的香气。
厨房里,阿黛尔正在为晚上的生日宴会忙碌着。工作台上已经摆好了一个刚出炉的蛋糕坯。
小艾拉则煞有介事地戴着纸叠的小厨师帽,在一旁卖力地搅拌着奶油。对于小家伙来说,这就是一个有趣的家家酒游戏。
“阿黛尔,需要我帮忙吗?”玛丽来到厨房门口问道。
“不用,不用。”阿黛尔一边用筛子筛着糖粉,一边说道,“奥马尔难得回来一次,你还是去陪陪他吧。”
“奥马尔在书房打电话呢。再说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陪的。”玛丽系上围裙,走进了厨房。
结婚快35年了,玛丽早就习惯了布莱德利以部队为家的日子。这也是她没有跟布莱德利去利文斯顿(28师驻地)的主要原因。
女儿伊丽莎白大学住校,布莱德利又忙于工作很少回家。她就算搬过去大部分时间也是独守空屋,还不如留在亚历山大和阿黛尔作伴呢。反正利文斯顿距离亚历山大也不远,开车用不了多久。
“真的不用,玛丽。哪有自己给自己做生日蛋糕的。”阿黛尔说什么也不肯让玛丽这个“寿星”下厨,“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你就放心吧,玛丽姨妈。我一定给你做一个最最最漂亮的大蛋糕。”小艾拉也挥舞着搅拌棒,信誓旦旦地对玛丽做着保证,仿佛刚才给阿黛尔增添了无数麻烦的不是她一样。
“谢谢你,小甜心!”看到艾拉可爱的小模样,玛丽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我们艾拉最棒了!那我就等着吃你做的蛋糕啦。”
嘴上说着不参与,但是玛丽并没有离开厨房的意思,而是翻拣起工作台上的原材料来,“一会儿伊丽莎白就该到了,我做些她喜欢吃的黄油麦芬让她带回去。”
阿黛尔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外面雨下得这么大,有人去接她吗?”
“布里奇已经去车站了。”玛丽往一个铜盆里倒了些热水,准备用来融化黄油。
“莉兹(伊丽莎白的昵称)这次会把她小男朋友带过来吗?”阿黛尔好奇地问道,“我还没见过他呢。”
“亨利这次不过来,西点那边不好请假(伊丽莎白的男朋友亨利-贝克曼现在是西点大三的学生)。”玛丽叹了口气,“将来又是个不着家的,你说莉兹怎么就看上了个军人呢。”
“男人么,总要有自己事业的,哪能老待在家里。”阿黛尔就看得很开,在她的观念里,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围着来老婆孩子转,“只要对利兹好就行。”
“说得也是。”玛丽做了一辈子贤妻良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女权主义思想。
刚才,她不过是想到自己一辈子和布莱德雷聚少离多,一时有些为女儿感到担忧罢了,“亨利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奥马尔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他还是很满意的。”
“那你们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阿黛尔热心地提醒道,“看现在这架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打起来了。可别把莉兹的婚事耽误了。”
“奥马尔跟我商量过这事,他的意思是等亨利毕业了就先让他们订婚。至于结婚,过两年看看局势再说。”说到这,玛丽不由地又叹了口气。
阿黛尔也沉默了。同样身为军人的妻子,她如何不知道布莱德利这么做的用意。
如果战争爆发,伊丽莎白的小男友势必是要上战场的。一个刚从军校毕业的菜鸟军官,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安全回来。
布莱德利选择让女儿先订婚而不是结婚,就是担心对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伊丽莎白不至于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
此刻,玛丽是在为女儿和未来的女婿担心。而阿黛尔担心的则是自己丈夫的安全。
子弹又不长眼睛,到了战场上,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是绝对安全的。就算约翰已经成了将军又怎么样。从1939年到现在,战死沙场的将军还少吗。
一旦战争爆发,丈夫会不会上前线?会不会遇到危险?万一出事了,她和孩子们该怎么办?这些问题阿黛尔一直不愿,也不敢去想。
但是随着局势的日益紧张,社会上关于战争的议论越来越多。这些声音又总是不断地通过各种渠道出现在她耳朵里,就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让她心神不宁、惴惴不安。
一时间,厨房里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小艾拉还在欢快地搅拌着奶油,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时候,楼上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了小艾瑞克的哭声。
“妈妈,弟弟好像醒了。”小艾拉提醒道。
阿黛尔看了看墙上的钟,“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说完她就擦了擦手,急急忙忙上楼去了。
等阿黛尔来到二楼卧室,发现布莱德利已经在房间里了,正手忙脚乱地哄小艾瑞克呢。
“阿黛尔,小艾瑞克好像尿了。”见到她进来,布莱德利有些尴尬地说道。
刚才,他在隔壁书房听到小艾瑞克的哭声,过来一看是小家伙尿了。原本他准备自己给小艾瑞克换尿布的,谁知道小家伙不但不配合,反而越哭越凶了起来。
“谢谢你,奥马尔。让我来吧”阿黛尔从布莱德利手中接过小艾瑞克,放到床上熟练地给儿子换起了尿布。
“小家伙力气不小,小胳膊小腿挺有劲的。我刚才差点没抱住。”布莱德利看着虎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