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谢宛谕见蒋洛逃也似的跑出来,忙抓住他的袖子问。
“还能什么,”蒋洛还没缓过劲儿来,听到谢宛谕这么一问,脑子里再度浮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男人第三条腿儿伤着了,你说严重不严重?”
“第三条腿?”谢宛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愣了愣,才明白蒋洛指的是什么,顿时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打转。
没过一会儿,谢重锦的哀嚎声停止了,谢宛谕匆匆回到屋子,见谢重锦躺在床上,一点动静儿都没有,忙道,“父亲,大哥怎么样了?”
“太医刚给他用过麻沸散,现在已经睡过去了,”忠平伯满脸疲倦,声音沙哑,“太医,请问我儿这样,可还有补救。”
“伯爷,这断肢重生,都是传奇话本中的事情,我等医术不精,只怕是无能无力,”太医觉得这档子事实在是太棘手了,谢家大郎伤在那个地方,命根子都断了,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哪还能接回去。
宫里每年都会安排不少男童进宫去势做太监,给他们净身的还是有经验的老太监,结果十个人里面,至少也有两三个熬不过去。谢家大郎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伤他的人又没轻没重,能保住命就阿弥陀佛,神仙保佑。
这是谢家人现在情绪十分激动,他们不敢说得太重,只道:“伯爷,我等并不擅长医治这种,不如您去打听打听,哪位大夫擅长医治伤口,或许还有法子可想。”
“伯爷,”谢夫人走进来,声音颤抖,“静亭公府,静亭公府有擅长医治伤口的大夫!”
“你一介无知妇人,胡说八道什么?”谢家与班家早已经两看生厌,忠平伯摆手道,“你不要听其他人胡说八道。”
“伯爷,是真的,”谢夫人神情激动道,“前几日姚尚书伤口化脓,据说整个人都不行了。后来是姚三姑娘去静亭公府求了两个大夫回去,不出两日姚尚书便转危为安,喜得姚尚书府上送了一大堆谢礼到静亭公府。”
“班淮那种人,府里能养出什么了不起的大夫?”忠平伯语气虽然仍旧有些不太好,只是已经比刚才平和了很多。
“伯爷,”一位太医道,“静亭公府上,确实有几分擅长疗伤的大夫。据说这几位大夫是祖上几代都是杏林高手,跟随着班家先祖在战场边关打天下,现在静亭公虽不上场杀敌,但是这些大夫却仍旧在班家好好养着呢。”
就连他们宫里有好几份疗伤单子,都是班家呈上来的。现在虽然外面都在传班家一代不如一代,连他们家养的下人也比不上先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相信班家大夫是有这个能耐的。
便是没有这个能力,也必须要说他们有这个能力,不然这种棘手的差事,就只能落在他们头上了。
“班家……”忠平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想着两家的恩怨,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大儿子,最后只能唉声叹气道,“来人,备礼,我亲自到静亭公府拜访。”
“父亲,”谢启临走到忠平伯面前,对他行礼道,“您近来身子不适,又要操心大哥的事情,去班家求人的事,还是让儿子去做吧。”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若是他当年没有与人私奔,害得班家颜面全无,两家人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后来他伤了眼睛,无法在朝中任职,父亲无奈之下只能把大哥召回京,哪知道竟会连累大哥丢了官职,也让大哥整日生活在颓废之中。
祸起的源头在他,便是要低头求人,也该他去。
“你……”忠平伯摇头,班家人有多恨他这个二儿子,他在清楚不过。这个时候启临到班家求人,等待的只会是班家人无尽的羞辱,除此之外根本无济于事。
“父亲,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谢启临朝忠平伯行了一个大礼,“但是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大夫请过来。”
谢宛谕站在角落里,看着二哥匆匆出门,她张了张嘴,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宫门快要下匙了,”蒋洛站在靠门口的地方,看也不看床上的谢重锦,“我们该回去了。”
“王爷……”谢宛谕泪盈盈地看着蒋洛,“让我在家里待一晚上好不好?”
“谢氏,你的家在宫里,”蒋洛语气不太好,“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
“王妃,”谢夫人心疼女儿,她见蒋洛这般冷淡的态度,就知道女儿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怕她再触怒蒋洛,忙道,“这里一切还有我们,你安心回宫里吧。”
“告辞。”谢家人识趣的态度让蒋洛很满意,他草草地向忠平伯夫妇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谢宛谕看了看蒋洛的背影,又回头去看谢夫人。
“去吧,”谢夫人摸着眼泪,肩膀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去吧。”
谢宛谕抹着眼泪出了门,走出内院以后,走在前方的蒋洛皱着眉头,十分不满地看则他,“哭哭哭,大好的事情都被你哭得不顺了。”本来他被晋封为亲王,是件大喜事,偏偏又遇到谢家闹出这种事。
真是晦气,娶了这么一个王妃,就是来讨债的。
“什么大喜事,难道妾身兄长受伤,在王爷眼里,竟是喜事吗?”谢宛谕自小脾气不好,就算进宫以后变了不少,也难以把本性全部改掉,现在听到蒋洛这么说话,忍无可忍道,“那是我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