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合子的身份,即便之前还有人不知道,此刻经过风澜派一事也已经全场皆知,玉阳门的首席大弟子竟然是个女修,这在修仙历史上也极为少见,更何况虚合子虽然一身道袍,人却极为好看,自有一股冰雪美人之感。因此,虚合子一向幽明派众人走来,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方才玉阳门给了风澜派一顿颜色看,莫不是也要教训教训幽明派?”有人小声猜测道,“这个幽明派可算是给风澜派连累坏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附近的人都听到了,虚合子却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她走到萧衍之面前,叶秋白不禁动了一下,想挡住萧衍之,却被萧衍之一个眼神制止了。
“萧掌门。”虚合子抱拳,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玉阳门未能阻止事端发生,多有抱歉,还望见谅。”
这话一出,又是全场哗然。
虽然按道理说一派掌门应当同一派掌门平辈,但修仙界的大能动辄上千甚至两三千岁,门中弟子若是有点本事的也在几百岁上下,化元末期乃是常事,不少还是金丹期修为。而小门小派的掌门或许不过化元期,撑死也就三百来岁,要一个金丹期叫一个化元期做前辈,实在有些为难,而且未免嘲讽。所以,修仙界自来的规矩是,谁的修为高谁便是前辈,管你是什么掌门。
而在场消息稍微灵通的门派都知道,玉阳门大弟子虚合子不过三百来岁,已经是化元期修为。一个化元期的修士对一个只有四丁虾米的掌门如此客气,实在大出意料。
萧衍之却想不知道这规矩一样,不卑不亢地点了下头,应道:“虚合子道长,客气了。”
虚合子乃是出家的修道人,称呼姑娘未免不妥,称呼道长倒是极为妥当的。虚合子脸上的冰霜色也不禁消了几分,又道:“萧掌门,当日贵派上下救了凝水峰的朗拙师弟,凝水峰的鹤静师叔十分感激,今晚在凝水峰设宴款待贵派上下,届时会派弟子前往星曜峰迎接,万望贵派上下拨冗参加。”
这话说出,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凝水峰首座鹤静真人设宴款待幽明派上下?就为了一个叫朗拙的弟子?究竟是这个弟子太重要还是幽明派和凝水峰果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萧衍之脸上依旧带着温和而疏远的笑,拢袖道:“不过滴水之恩,不堪涌泉相报,但既然鹤静真人邀请,鄙派上下便却之不恭了。”
虚合子便道:“如此,贫道告辞了。”
“道长请便。”
虚合子点了点头,便往玉阳门所在之处飞去了。一直等她的身影消失了,云子意才按捺不住性子问道:“大师兄,这……”
“你比试的时间已到,还不快去准备?”萧衍之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分明在说“多嘴就要挨打”。
云子意立刻怂了,点头道:“哦。”随后默默地转身而去,心想:“若是秋白这样,大师兄绝不会呵斥他的,不过秋白确实不会这么问,唉,怎么偏就我是这等急躁的性子!”
他心中一分嫉妒叶秋白,九分怪自己性子毛躁,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找到自己的比赛台子便上去了,也没听裁判说对手是谁,一抬头只见是个妩媚非常的红衣女子,便心中叹息:这女子不如小如美丽,还穿得这样妖艳,便是他家小师弟换上女装只怕也比她好看咧!
云子意只顾着自己心里摆弄着小心思,也没看到裁判说开始,见了对面蓦地一根红色的笛子戳过来,他才记得抽出武器一挡。这一挡台下便哄然大笑起来,红衣女子气得脸跟衣服一样,娇喝道:“你这小子,竟敢这样看轻我?我饶不了你!”
云子意低头一看,不禁脸皮也涨红起来,原来这些天他竟用习惯了,手里拿着的竟是萧衍之给他的那支传家宝秃毛笔,笔头的白毛还支楞八叉地岔开着,仿佛咧开嘴笑着谁。云子意看着这笔就想起自己的门派,心中便是一阵悲愤。
瞧瞧方才虚合子出现是多么地威风多么地气派,玉阳门说赶人走就赶人走,不走就叉下山去,多么威武!他的门派呢?不过就是拿到了参加品剑大会的资格,竟被人说得这样不堪,什么是玉阳门女弟子的男宠都出来了!两相对比,伤害十足,云子意愤愤地想:“你们这些人看不起我们幽明派,看不起我,我便一定要赢过来!”
他一边心火怒起一边躲闪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个黄符纸来,用口水沾沾笔尖,便开始画符起来。这样子落在周围人眼中,更是哄然大笑,也不知他是真的寒酸还是乔痴装傻。红衣女子更是大怒,手上的彤管不断地打出光芒射向云子意。
云子意被逼得狼狈不堪,满场抱头乱窜,衣衫都被打出好几个洞来,眼看着就要衣不遮体了,手上的符咒还没画好。他心中一横,干脆也不管了,忽然便是一个转身。红衣女子被他猛一转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躲了,云子意抬手便抓住她的手。他长得颇有些潇洒恣意的样子,一双眼带着三分不羁愤世,竟还好看。红衣女子登时羞得满脸通红,挣扎道:“你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云子意被啪的一下将没写完的符咒拍在她手背上,红衣女子瞬间身体一僵,软软地倒下了。
“哎?”云子意忙将她扶住,不明所以,低头一看,原来他画了一半的定身符少了几笔,竟成了晕厥符。
他不是故意的……不过这算是歪打正着?云子意赶紧转头看向裁判,问道:“这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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