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木峰在玉阳山西南,鹤静真人处事极为妥当,除了给幽明派一人一枚玉牌之外,还命向隐给他们带路,从传送阵法去了藏书之处。
“不是我说牛,咱们自安阁的藏书放眼整个修仙界也是拿得出手的,除了昆仑源远流长,就属咱们玉阳门的藏书最多了,若是看什么尽管看,有了师祖的玉牌,守门的弟子并不会如何。”向隐边说边引路,不多时就到了自安阁之前。
守门的是四个持剑的女弟子,一见向隐便皱眉道:“凝水峰的弟子?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带着外人来?”
“四位师姐安好。”向隐拱手道,“这四位是师祖的客人,拿了师祖的玉牌,要入内一观书籍,还请师姐们放行。”
“鹤静师叔祖给了外人玉牌?”一个女弟子皱眉道,“自安阁虽则不藏门派秘籍,但也是本门重地,鹤静师叔祖当真是老糊涂了,这也能随便给玉牌进的?”
向隐被她教训得一顿,讷讷道:“但是……师祖已经给了人家玉牌,我玉阳门的五峰首座,总不能食言而肥吧?”
那女弟子又要说话,云子意便抢先道:“这位姑娘,你叫鹤静真人师叔祖,‘资月虚白’……”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心中纳罕道:“之前听人说过,玉阳门的弟子中男修以‘乘鹤朗向’、女修以‘资月虚白’为名号,那虚合子是掌门鹤轩真人的大弟子,那一辈的女弟子便以‘虚’字为名号,朗拙是‘朗’,向隐比他们小一辈,便是‘向’,这都对了。可为何往上一辈,鹤如真人一个女修,为何同男修一样是‘鹤’字辈,而非‘月’字辈呢?奇怪、奇怪!”
然而情况不容他多想,那女弟子已喝道:“资月虚白又如何?我便是白字辈的白荨,你想怎样?”
云子意猛地回过神来,右边的嘴角勾起,道:“哦,果然是白字辈的。既然是你比鹤静真人小了足足两个辈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连自己师叔祖的话都肝反驳?你们玉阳门不是当世三大剑派之一,传说中地位只在昆仑派之下的大仙门么?怎么这般没大没小、没规没矩?换做在我们幽明派,喏,我们幽明派只有四个人,但若是有人敢质疑我大师兄的话,必定要受罚的。”
他说着便夸张地叹息了一声:“唉!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呀!”
云子意天生便有种欠揍的本事,一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嘲讽的意味便能多上十倍,若是加上他常常挂在嘴边的坏笑,这嘲讽能多上一千倍,给人以重击。这时他无意间使出这一本事,直把白荨等四人气得面色涨红,偏又无可奈何,在情在理。白荨只好忍着气说道:“既然是鹤如师叔祖给的,那便请交出玉牌,予以验证吧。”
颜如婳便将玉牌递了过去,笑盈盈地行了个礼,柔声道:“藏书重地,理当小心谨慎,几位姐姐切勿见怪,我家二师兄自来多话,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她给了个台阶,白荨等人也不好再继续板脸,只好顺着下了,将玉牌检查之后还了回去,道:“你们知道就好,进去吧。”
萧衍之便对着白荨等人微微一笑,他一把折扇在手,丰神俊朗,如排云而上的白鹤一般,引得白荨等人不由得脸红起来,都抿着嘴笑了,退开了一步。
这一来一回两个笑,笑得叶秋白心都梗了,他愤愤地想:“昨天还说我若是像二师兄那般笑他便要打断我的腿,现在是谁笑嘻嘻地勾搭小姑娘呢?”
他也不说话,只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字:“哼!”
这一声含着怒气,着实有些响,引得向隐都看过来了。叶秋白猛地反应了过来,脸皮便开始发烫,好在他脸色不红,向隐便恍然大悟道:“哦,叶小公子是被驱虫草的味道冲了吧?自安阁虽然以玉牌储藏典籍,但为了防止虫蚁滋生——本门灵气充沛,这滋生的虫蚁也不简单,是以会在自安阁中放置些药草,味道怪难闻的。”
叶秋白不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只能含糊地说道:“唔……”他抬眼瞥了萧衍之一下,期望萧衍之能为他解围,谁知萧衍之摇着折扇笑嘻嘻地看着他,只是不说话,满眼的看热闹。求助无门,叶秋白只好自己解围,道:“不知这自安阁中有什么书?”
“书倒是挺多的,分成许多部分,位置都写在门口那个玉牌上呢,诸位请自便。”向隐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道,“那便是指路的玉牌。”
颜如婳最为心细,闻言便问道:“向隐兄弟,你不随我们进去么?”
向隐摇头道:“我没有玉牌,进不去的。”
幽明派四人登时对望了一眼,萧衍之拱手道:“如此,就有劳等候了。”
“无妨的,我等一等便是了,不过你们要赶快,因为玉牌只能支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若是不出来,里面的法术便会启动,剑气纵横,非常危险的。”向隐叮嘱道。“切记、切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衍之点头,带着三个小的便往前走,就在那距离那玉牌一步之远的地方,四人手里的玉牌忽然一烫,发出一阵光芒,随即又消失了。
“一个验证的法术。”云子意低声道,“门派重地,确实应当如此,只是……”
他说着便回头,一眼便撞上了向隐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除了渴望,还有艳羡。
在自己的门派,何必如此?云子意和萧衍之等人交换了个眼神,四人都默不作声,在玉牌面前看了一下,各自往自己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