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眼睛……叶且歌虽然心中惊讶,却到底太累了。她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翻入自家师父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恍惚睡去。
迷迷糊糊中,叶且歌感觉到身后温暖的怀抱撤离。她不安的动了动,却被人用锦被严严实实的捂好,仿佛有短暂的颠簸,不过她实在眉眼滞重,便只能任由那人动作。
最初的时候,叶英只觉得下巴处有一点毛绒绒的感觉,那些微的痒撩动着他,让他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可是转而,一种难辨的情绪却涌上心头——终于。他终于等到了这一日,而这一日,无论是他还是且歌,都等的太久了。
他们跨过硝烟,横断生死。如今,叶英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牵起怀里的这个小姑娘的手,他们会走下去,一直一直走下去。
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了一样。叶英不愿意惊扰到叶且歌,却终于难耐心头的波澜。他轻柔的为叶且歌顺了顺散乱的长发,将人往怀里更紧的拢了拢。许久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只披了一件xiè_yī,叶英看了一眼狼藉的床榻,面上不觉微赧。用锦被将叶且歌裹好,叶英环顾了一圈四周,终是选择将人放在了软塌之上。那软塌也是宽敞,小小的少女躺进去也不觉得拥挤。
将痕迹斑驳的床单扯到了一边,叶英虽觉不妥,却终归只是将床帘放下,掩去昨夜情热的痕迹。走出侧殿,他果见地上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从里到外的一套新衣。明黄的颜色让叶英微微挑眉,顾惜朝端着吃食进来,骤然看见大庄主,便笑着解释道:“城主说小姐喜欢这颜色,便把这颜色让给咱们藏剑了。”
叶英“嗯”了一声,对顾惜朝说了句“有劳”,而后便端着衣物和吃食重新走回了屋子。
顾惜朝透过掩去的门扉,窥见了里面女子的些许身影——只是一头散落长发而已。他眯了眯眼睛,终归摇头轻笑,再不做停留的转身向外走去。是了,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和那些白云城中自小培养的官员不同,他总是要做些什么,才好对众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总归,他是小姐的人,便不能给他家小姐丢脸才好。
昨夜已经为叶且歌简单梳洗,这会儿叶英并不急着帮她换衣服。将吃食放下,他草草将自己一身打点妥当。明黄色的衣袍和他在天泽楼前穿惯的广袖长袍样式仿佛,却当真是隔世的模样了。
收拾好了一切,见叶且歌还没有醒,叶英也没有去叫她,而是起身出门去寻老神医。稳妥起见,叶英总觉得还是请老神医再为他家且歌切一回脉才好。
日头已经不早了,老神医还在摆弄着太医院里的各色药材,看见叶英进来,他上下打量了叶英一番,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哎呦,小伙子还挺卖力的。”
真是能够看出来这人下了功夫了,双|修之事本就是对男女都有益处,昨日叶英前来的时候,老神医还能够看出他受了些许内伤,虽不严重,却也终归是气息动荡,内府不稳。如今不过一夜,眼见叶英气息绵长,哪还有半分受内伤的模样,老神医便也能够猜测昨日是何种光景了。
昨夜夙愿得偿,委实孟|浪。叶英干咳一声,对老神医道:“且歌还未醒,劳烦前辈再为她探查一番罢。”
“所以我说你们年轻人就是没有分寸,老头子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的还跟毛头小子似的?”立时猜出了且歌还没有醒的原因,老神医虽然是这样埋怨着,然而还是背上了医药箱子,和叶英一道往叶且歌的宫室走去。
老神医和叶英进门的时候,叶且歌已经醒了。她堪堪穿好了衣服,只是还没来得及束发。
“爷爷。”见到老神医进门,叶且歌停下还拿着梳子的手,自然而然的唤了一声。只是数日没有说话,少女的嗓音显出几分沙哑。
“哎。”老神医应了一声,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丸润喉的丹药先塞进叶且歌嘴里,这才搭上她的手腕,转而对叶英扬了扬下巴,道:“大个子就别杵在这儿了,那边粥凉了,让人去热热才是。”
叶且歌虽然因为害羞,一直不怎么敢看叶英,这会儿听见神医爷爷这样指使她家师父,她却也不由道:“师父不用……”
叶英却是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好生坐下,自己转而走到桌边,掌心凝聚一团内力,片刻之后,已经冷掉的粥便飘起了袅袅白烟。
老神医也按住了叶且歌,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细细诊治了一回。片刻之后,老神医才眯起了眼睛,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满意笑道:“这大个子的效力还不错,且歌果然大好了。”
起身写了一张方子交给叶英,老神医语重心长的道:“此事不能一蹴而就,要持之以恒的知道吧?”
这……这都是什么话啊,叶且歌简直没有脸去听,此刻恨不得用被子将自己闷死算了。
叶英却是十分郑重的点头应下,还就“频率”问题和老神医好一番探讨。
叶且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我家师父画风不太对。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我大概应该再去睡一下?
叶且歌死死将头埋进被子里,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男子低醇的声线。最终,在叶英向老神医讨要镇痛的药膏的时候,叶且歌再也受不住,跌跌撞撞的跑下了床,有些磕巴的对两人道:“我……我先去用膳去了。”
看着那个仓皇逃窜的小小身影,叶英失笑,却是将老神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