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金曲原本是不屑,跟朱慕云一起吃饭的。他与朱慕云,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但是,看在那份鲫鱼豆腐汤的份上,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况且,马兴标和余国辉,也会过来用餐。他原本是要去六水洲,向马兴标当面宣布姜天明的命令。既然他们会来用餐,自然就不用多跑一趟。
果然,没过多久,马兴标就来了。同行的,还有余国辉和姜伟新。对姜天明的这个堂弟,阳金曲也是很客气了。人家虽然只是个副科长,但在他心目中,比副局长还重要些。
“姜科长,刚才怎么没见你?”阳金曲热情拉着姜伟新的手,微笑着说。
“我在六水洲上,阳处长,你是来找我的?”姜伟新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只对马兴标感兴趣,哪怕阳金曲再热情,他也是视而不见。
“我来找他。”阳金曲指了指马兴标。
“鲫鱼豆腐汤?我的最爱。”马兴标见到阳金曲,只是点了点头,马上扑到桌上,给自己先盛了一碗汤。他虽然在关禁闭,但只是个意思。在六水洲上,他可以自由活动。就算来码头用餐,所有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马,你就不问问,我来干什么?”阳金曲坐到马兴标对面,有意无意的将枪口对准了他。他与姜天明,都断定,马兴标就是那条隐藏在政保局的“鲫鱼”,如果马兴标稍有异动,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你来这里,总不会跟我有关系吧?”马兴标喝了口鲫鱼汤,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淡淡的说。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在政保局的地盘上,竟然被军统袭击,损失这么惨重,阳金曲也太无能了。今天,阳金曲竟然放着案子不查,来找自己,他已经暗暗警惕。
幸好死的是情报处和大泽谷小队的人,否则的话,他会心疼死。昨天在府长路44号,行动队就折了三名兄弟,这已经让他很愧疚了。但听阳金曲的口气,好像这件事还不算完。政保局损失惨重,以姜天明的性格,肯定要找替罪羊的。
马兴标不希望,姜天明会将自己当成替罪羊。如果姜天明真要这样做,他宁可鱼死网破,也要将他们拉下马。
“局座命令,让你调查邹志涛被袭击的案子。”阳金曲面对满桌子菜,一点心情也没有。
如果不是马兴标失职,昨天早上,军统的暗杀行动,根本不可能成功。当时马兴标衣冠不整,肯定是跟哪个女人在鬼混。当时姜天明为了引军统上当,才没有追究他。现在看来,马兴标很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如果马兴标是鲫鱼,他当然会提前避开,给军统行动小组,制造机会。而他自己,到时候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何军统的人,时机把握得这么准。但是,马兴标万万没有想到,姜天明在军统,还布下了一只算盘。
“计划是你制订的,我何德何能,敢去碰你的案子。”马兴标冷冷的说。他心想,阳金曲果然没安好心。
如果案子好调查,阳金曲会巴巴的赶到码头,来通知自己去查案?以阳金曲的性格,如果是好事,早就独享了,根本不会留给他。
“不是晚上的案子,而是早上的案子。局座让你重新勘查现场,拿出一份详细的报告。”阳金曲淡淡的说。他很想看看,马兴标还会怎么表演。
“既然晚上被军统干得差点全军覆没,还有必要查早上的案子么?”马兴标说,虽然让他去查案,但这件案子很棘手。昨天晚上,军统已经显示了他们的实力。行动队已经损失了几名兄弟,他可不想,把自己也搭进去。
对棘手的案子,还是不要去碰为好。如果案子查出来了,那是姜天明指挥有方。但如果案子没进展,那顶大大的黑锅,就得自己来背了。
“怎么,到了六水洲还长脾气了?”阳金曲眼睛一瞪。以前的马兴标,可不敢这样顶撞自己。他虽然与马兴标平级,但姜天明视他为最重要的心腹,其他人都将他当成半个姜天明来对待。言语之间,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
“马队长,局座让你查案,那是对你的信任。你与阳处长,是局座的左臂右膀,你们不替局座分忧,难道还要靠我么?”朱慕云笑嘻嘻的说。他看出来了,阳金曲与马兴标,已经是剑拔弩张。看来,血战计划执行得非常顺利。
虽然血战计划,是朱慕云为首制订的。但是,计划是否能成功,还得看执行能否到位。任何一个环节,如果脱钩的话,都会让血战计划流产。
“朱慕云,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阳金曲冷笑着说。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将自己的无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就负责经济处,如果让我去查案,肯定是两眼一抹黑。”朱慕云对自己的无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得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老马,昨天晚上的失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白天行动队保护不力。所以,这次你很难过关。”阳金曲叹了口气,突然软化了语气。
马兴标的态度,让他越发断定,马兴标就是军统间谍“鲫鱼”。马兴标越是不想去查案,他就越觉得,马兴标是有问题的。
“大不了撤职查办嘛。”马兴标看了姜伟新一眼,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姜伟新厮守,至于什么行动队长,根本就不在乎。没有这个劳么子队长,自己自由得多。
“撤职查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