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贾珍父子鼻青脸肿地被人在子爵府的后巷内找到,两人头上蒙着麻袋,打人的早就一哄而散,两人被打加上醉酒,什么也说不清楚,尉北璀直接挥手叫人送了两人回府,省得抬他们去前门找贾家的马车扰了婚礼的气氛。
派去送贾珍父子回宁侯府的侍卫对着贾家人是满口应承要严查,却又说没什么线索怕是不易查明,谁让他家二皇子都说了,没瞧见有什么人,大概是喝醉了出去吐叫后巷的流浪汉给打了吧,摆明了不待见这俩父子。
尉北璀喝了点酒,回宫的时候就带着点微醺的醉意。
皇后这几日在宫里无事,恰读了一本女学出的诗集,都是女学生们的佳作汇集成册,刊印发行出来的。其中有辞藻华美的,有典故老练的,令皇后不由得感慨,谁说女子不如男?这女子之中,才华出众者甚多,古往今来因着礼教的束缚,到底辜负了多少才华?
诗集中收录诗作的作者,皇后最熟悉的便是林黛玉了,上次贾敏进宫来,还似真似假地抱怨说黛玉在家闲来无事,见雨后落红无数,起了心思做那葬花的雅事,只不知怎的就做了一首《葬花吟》出来,有那“一年三百六十日, 风刀霜剑严相逼”之句,这要不知情的,还不定以为自己是个后娘,怎么虐待她了呢。
黛玉则连连告饶,只说自己晚上做了个梦,也不知梦见的什么,早上起来便湿了枕头,心中悲苦无以复加,突发诗性就落了笔成了这首《葬花吟》,说也奇怪,写完这首诗,心中的郁结便一下子散去了,再看这首诗,倒也奇怪自己怎的写出来的。
皇后也当下叫黛玉默出了这首诗,读来觉得齿颊留香,然到底有股哀苦之意,便笑道:“这大约真是做了个噩梦所致,也算是机缘巧合了。那诗仙李白,不也在酒后做出那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佳句来?可见是殊途同归罢了,很不必在意。”
黛玉很不好意思地笑笑,也觉得自己这一出很有些莫名其妙,但当时梦中所见之事,醒来就已全部忘记,只是那种悲苦绝望之感,让她即便醒后也有些心有余悸罢了。
《葬花吟》到底没有流出,黛玉被收入诗集中的,是一些其它的诗作。其中,贾元春、贾惜春也有诗作入选,让皇后不由得感慨,这贾家,男人的人品才能均有瑕疵,这女孩儿倒是一个个钟灵琉秀的。不过最出色的还是林黛玉,这个女孩儿弱质芊芊,却端得通透。
皇后见了微醺的尉北璀,没好气地叫人去煮了醒酒的茶来。
尉北璀不喜欢喝茶,苦着脸灌了几大口,苦得他一个激灵,顿时精神了。
看皇后又再翻看那本诗集,不由得道:“母后,这本册子你翻好几遍了吧?”
皇后点了点他的脑袋:“你母后我最大的心愿是生个才女,谁知生出你们三个愣小子,写文章做学问皆可,偏生作诗作词上,除了你大哥还有几分才情外,你和小三儿都是个棒槌。”
尉北璀嘿嘿笑,也不反驳,这古代诗词,光是载体就够他一个头两个大的了,还要押韵、用典,他可做不来,倒是打油诗还能来两首,偏生不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