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稍一思忖,笑道:“好吧,就如博峰所愿。”说完,瞧了瞧糜芳,见他埋头只顾吃喝,什么也不打听。我们说事的这档功夫,自己竟然已经消灭了一只鸡跟半只肥兔。糜竺无奈的摇头道:“子方啊!你还真是懒人心宽饭量大,我刚才与博峰说的什么你听明白了吗?”
“什么!?”糜芳嘴里插着一只兔子腿,右手已经伸去夹鱼,此时一听糜竺发问,顿时一脸懵相。
“哎!子方,明日我就上奏府君,你先去臧都尉那里锻炼锻炼,过几个月回来,我再帮你表个骑都尉,如何?”
“呵呵,当官啊?行啊!管饭就行!”见他一脸油乎乎的样子,看上去甚是可爱,我跟糜竺都不禁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我们都十分尽兴。照糜竺的意思,是想留我在府中过夜,但念及明日还要搬家,只好婉拒,糜竺便派家丁赶着马车把我送回了山神庙。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陶谦部将曹豹带着十几个人来庙里接我们。众人大包小包,又雇了好几辆马车,浩浩荡荡进了徐州城。路上的百姓眼都直了,见过大户人家搬家的,却没见过一大堆叫花子由部将护送着往城里搬的,这种西洋景,许是几辈子也见不着一回。
陶谦给安排的两座院子,以南北相连,处在政厅以西,糜府以东的胡同里。说是院子,却远远超乎我的想象。看规模,每一幢的大小都与糜府相仿。据曹豹所说,这里曾为城中最大的富豪马半城所有,其财产家底当时可说堪比糜家。但不知这人是不是脑子搭错了筋,竟然信了张角的邪,信奉起了太平道。他将千万家财尽都捐给了黄巾,却在起义前夕舍去了这两栋豪宅,自己跑去南方避难,至今下落不明。听了这个故事,我真是感慨万千,不得不说一句,有钱就是任性!
一踏进院子,大家都傻了,这哪是民居啊,简直可当做堡垒用了。进门便是宽广的长廊,长廊依墙而建,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还设置了瞭望台。中央一条又宽又直的复道直通主屋。复道两侧错落有序的建有一些还算精致的厢房,看样子住上十几个人不成问题。主屋很大,分上下两层,从外面看去,倒有些像政厅的模样。看来这原主人相对其他商人,更加注重房屋的实用性。唯一稍有情调的地方,就是主屋后面的花园。可惜久未打理,加上原屋主似乎并不怎么关心这些风花雪月,除了毫无特色之外,此时更显荒凉。
进到主屋,迎面既是客厅,此刻灰落满地,稍一走动便会尘土飞扬。左侧隔着一件小屋,里面尚有一张床榻和书柜,看来是被原主人用作了书房。右侧有一方楼梯,拾阶而上,眼前登时宽广。只见与楼下相同面积的空间里,竟然只放了些空箱子与杂物。我不禁暗笑这位马富豪实在不解风情,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嘛。打开门窗,顿觉空气清新怡人。门外有一木栅围绕的阳台,置身其上,举目远眺,门外街上的热闹景象一览无余。在阳光的沐浴下,远处汉代风格的建筑更显大气磅礴,古香古色。这番美景,端得使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见我看得有些痴了,身后一直等着的曹豹抱拳说:“欧阳公子,事既办完,豹这就回去交差了。”
“哦!”我这才发现自己失了态,忙深深作了一揖道:“有劳曹将军了,改日我等收拾完毕,还请赏个薄面,来此喝杯水酒。”
曹豹闻言笑道:“在下早已戒酒,但公子乔迁之喜,鄙人届时必到。”
我见曹豹走下楼去,紧接着魏西寒又跑了上来,一看这景色,也不禁暗暗咋舌。“呵!好地方!你可真会找地方享受。”
我戏谑道:“那你住在这儿吧,天天一睁眼都能看到。”
“得了吧!我可没那福分,再说了,谁见过当官的住厢房,让下人住主卧的?传出去不让人笑话死。”
“哎哎哎!你什么时候成下人了?我又什么时候拿你们当下人看了?”我佯怒道。
“不是不是!”魏西寒急得直挠头。“我们啊,刚才商量过了。我来给你当管家,童大哥呢,训练几个人做护院,其他人就找几个形象好、机灵点的做仆人。至少来客人的时候,还能撑撑场面,你好歹也是个做官的嘛。”
我是挺烦讲这种排场的,不过官场却讲的就是这种排场。唉!算了,由他们去吧。“对了,你刚从旁边院子过来,那边怎么样?”
魏西寒皱着眉说:“那院子啊虽说规模也不小,能挤下四五十人,可环境跟这儿比是差远了,还全都是些破木屋。看样子像是原屋主的仆人住的地方,脏乱差的紧。还有些马厩啊,猪圈什么的也都在那边儿,房屋建的也不怎么讲究,横七竖八的看着就闹心。不过相对于咱们这些一直住茅屋的来说,也算是还行了。”
“不行!”我拍了他后背一掌说:“这些人跟着咱们吃尽了苦头,好容易能住进城里了,还得接着遭罪下去?西寒啊,按照你的意思把那院子重新整建一遍,往好里整,别凑合。”
“那得。。。那得要银子啊!”
“甭心疼钱!我有了更好赚钱的办法。”
“哦?什么办法?”
“这你先别管,到时我肯定会告诉你的。我看这些厢房很不错,先让大家在这里挤挤,你去把那边的破房子全都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