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闻言不由动容,嘴唇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最终只是冲我抱了抱拳,一咬牙往联军营寨跑去,程普、黄盖、韩当也在马上一抱拳紧跟了上去。昔日为敌、今日为友,这就是乱世,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再看战场上,白甲军方面白且殿后,林逸飞、苗征分别护住左右,以防被敌抄了后路。且战且退倒也不失方寸。马家军则不同,他们仗着马良,又谙熟马性,时而突进、时而后撤,倒打的敌军不敢过于逼迫。
眼看离得越来越近,忽见两侧又翻起尘土,看架势是敌人的援军到了。白且冲着苗征、林逸飞大声呼喝:“你们带人先撤进工事,我来抵住!”言罢,抖擞精神,挺枪策马直取敌阵。见他一条钢枪在掌中翻飞,点、刺、挑、扎,每招起处,尽有一条性命陨落,杀得敌众胆寒,不敢再贸然近身。
马龙也是如此,枪法凌厉,大走劈、扫、砸、掛的套路,两人一巧一猛,使得敌军对这二人敬而远之,纷纷后退。但敌人的两路援军来得好快,万马奔腾下,很快加入了战场。敌方主帅华雄,远远看了,立马改变了策略,褪下杂兵,分派李傕、樊稠、牛辅三将围攻白且,郭汜、张济、董旻合取马龙,这样一来局势立变。白且还好,抖擞精神力战三将,挺枪格架,突出一枪便逼得三人手忙脚乱,不但未落下风,反倒隐有胜算。可马龙不同,他枪法大开大阖,很是费力,若以一战二或还尚可,可三将如走马灯围着他转,枪招施展不开,偶一攻击便会露出破绽,没过几合已是险象环生。
本已撤回来的马家军见主将危殆,两员猛将大喝一声挥舞兵器又迎了上去。这二人一个使双锤、一个使大镗。使双锤的名叫马宏,另一个使大镗的叫马威,均是马龙的结义兄弟,也是“凉州八虎”之一。马宏上去迎住郭汜,马威上去迎住董旻,六人六骑在乱军中打的昏天黑地,浑不知马龙三人已渐渐被包围在阵中。
剩下的马家军已是群龙无首,踟躇间见将军被围,怎能不急?任我如何呼喝,人家就是不管,义务反顾的冲进敌阵中。华雄正无良策,此刻一见心下大喜,忙将两路大军合围一处,把个马家军围得铁桶一般。
我暗叫不好,此时白甲军与马家军互为唇齿,唇亡必然齿寒。忙吩咐林逸飞领五百骑在“铁桶”外转圈骚扰,寻隙偷袭,命苗征率领余下骑兵与白且合力击退李傕等三将,吩咐刘子安率弓箭手援护。
苗征的作用立竿见影,他一加入就迎上了牛辅,一杆方天戟打的牛辅节节后退,只有招架之力。苗征心念着速战速决,只顾用蛮力相攻,没几合,就挑飞了牛辅的长矛,后者大惊,拨马便走。白且此时压力陡轻,精神一振,使出枪招:朝凤,一时间精光大炽,李傕、樊稠二将虽勇,却何以见过如此攻势,手忙脚乱架了几下,身上又挨了数枪,也调转马头疾驰而去。若不是有重甲厚铠护身,二人早已毙于马下。
白且战退二将,并未急于前去救援马家军,反而先回到工事中换了匹马。方才力战三将,纵是良马“雪里埋”也耗了不少马力。白且马背上对苗征道:“随我去救马家军!”呼喝一声,领着数百骑直冲进敌阵。
再说马家军,马龙但觉一轻,急呼了几口气。瞧见马宏、马威的加入,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两位兄弟在关键时刻,宁肯违背军令也来救助自己,怎能不心生感动?可忧的是,没了这两位兄弟指挥,麾下两千军士定然也会赶来救援,若敌军将自己包围起来,白甲军那边自顾不暇,那这边只能全军覆没了。
他所虑不差,果然这两千属下一进来,便被敌军包围,骑兵失去了机动力,则只能比人多。数倍于己的敌人将圈子越缩越小,几乎每一分钟都有数名马家军丢掉性命。然而自己三人又被三将缠住,无法指挥突围。这三将都是董卓手下排的上号的,尤其郭汜、张济。除了吕布之外,这郭汜武艺仅在李傕之下,一柄长刀挥舞的虎虎生风,斫砍着马宏的双锤叮当作响。马宏双锤各有六十多斤,与郭汜相并竟只能拿来当做盾牌来使,毫无还手之力。而张济武艺也属不凡,次于华雄,位列第四。这些年又跟侄儿“北地枪王”张绣学了几手枪法,武艺大进,巧中带刚。马龙武艺虽然高于张济,但刚才被三将走马轮战,已疲惫不堪,加上心系手下安危,各种因素加起来,便落了下风,想要急切翻盘已是不太可能。眼看马家军越战越少,心中大急,手上一慢,竟被张济在左臂及左腿上各刺了一枪。好在林逸飞在外围不断袭扰,方没使包围圈越缩越紧,否则的话,此刻马家军已被敌军淹没。
就在这危难之时,白且率领几百骑犹如一把利剑,扬枪纵马抢如阵中,我也随即吩咐弓箭手射住阵脚。白且和苗征的加入,瞬间将这微妙的平衡打破。郭汜等三将见势不妙,舍了对手,扭头就撤。白且护着众人左冲右突,无奈敌军太多,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冲不出来。我见状不妙,急令阵中士兵出击,同林逸飞一起从外围杀出一条血路,将他们救回到工事里来,凭借拒马阻敌包围。
敌军数万骑兵如同一只庞大的猛兽,迅速围住了工事。我们则像一只蜷缩在硬刺下的刺猬,依凭工事而战。双方僵持了一顿饭的功夫,谁也奈何不了谁。忽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