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多年来受了多少人的巴结,听了多少好话,特别是在柳州的时候,蒋家没有主母,她便如主母一般,如今见了这样冷淡的亲家,一时真心接受不了。
李姨娘受不了,可是高夫人也不是那种吃软怕硬的人,这么多年她一人带着孩子如何艰难,她都这么过来了,此刻见了一个区区李姨娘,岂会让着她?
高夫人听了李姨娘的话,眉头紧皱,不悦的说道:“媒人之前应该给姨娘说过了,我们自然是来提亲的,姨娘怎么会误以为是寻仇的,莫不是姨娘仇人太多,总有人来寻?”
高母此话一出,莫说李姨娘,媒人听了都是一愣,这高母说起话来怎么如此强硬。
再去看那李姨娘,只见李姨娘闻听高母的话顿时气的一口气没上来。
这个高夫人好不识抬举,他们钰柔能嫁给这样的人家,已经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里,他们能娶到这样好的媳妇,与这样好的人家做亲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竟然不知珍惜,还如此顶撞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李姨娘气的拍着桌子嚷道:“胡说,我怎么会有仇家,倒是你,你这初次见面便恶语伤人是何道理?”这高母哪里是来结亲的,分明是吵架的。
“哎哟哟,你瞧瞧,怎么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呢,这都是儿女亲家了,何必大动干戈呢。”那媒人可哪里见过这样提亲的,不但没有笑脸相迎,竟然还吵起来了,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要不是自己贪图人家那点礼钱,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她也真想逃开此是非之地了。
“谁和她是儿女亲家,他们高家不过是布衣出身,哪里能和我蒋府相提并论,和她做亲家,真是辱没了我家钰柔。”李姨娘本来就不同意这桩亲事,如今受了高母的冷言,更是气不过。
李姨娘看不起高家出身,高家还看不上李姨娘人品呢!
“你看不上我儿子,你以为你家那女儿我能看得上,小小年纪不学好,若不是她用些手段,和我儿子有了夫妻之实,真以为我们就能看上她?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好的不学学坏的。”说着,高母还瞥了眼李姨娘,满眼都是不屑。
别以为她在乡下什么都不知道,这亲事是如何促成的,他儿子是怎样被算计的,她可心里明白着呢。
外人都以为高攀一门亲事是好的,可是她却知道,娶妻娶贤,这样不贤德不良善的媳妇,她高家不稀罕。
“你,你说什么?你在给我说一遍。”猛地听到高母诋毁钰柔的话,李姨娘是真的气急败坏了,浑身气的直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任凭是哪个母亲,听到这样当面诋毁的话,都不会应允。
“你是听不清,还是装作听不懂,别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虽然是乡下人,可是我们也知道娶妻娶贤,你养的女儿和你一样,惯会背后做小动作,又善用狐媚的手段,勾*引了我儿,你当我全然不知?若不是为了你家女儿的颜面,我儿的苦苦相求,你以为我会上门来求亲,还给你们过的正经的六礼?若依我的意思,别说是个庶女,就是个嫡出,能用这种下作卑劣的手段谋个夫君,这样的女儿我都不要。”
高母疾言厉色快言快语,李姨娘闻言,眼睛一翻,竟然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那媒人听了高母的话,也是惊了一跳,来之前,没人给她说这其中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啊。
这种应该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密辛,高夫人竟然如此不管不顾的,把这些事全都抖落了出来,而且还是半分颜面都不留,当真是让人如入尴尬之地,难以自处。
而且,高夫人这话不但骂了钰柔,连带着李婷都给骂了,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和你一样,狐媚的手段,勾*引,天呢,天呢,这都是些什么,那媒人乃是做了十几年的官媒,虽说见得也多,可是这样见面就揭短吵架的还是头一遭啊。
看着李姨娘昏过去了之后,柳嬷嬷吓得赶紧掐人中又是弄湿毛巾的,李姨娘方才醒了过来,再看见高夫人还站在那里,动也没动,气的指着高夫人嚷道:“让她滚,给我滚,我不想看见她。”
高夫人本来听说高志远的亲事,还挺高兴,结果听了人家说了些内情之后,立刻就不乐意了,这样的女子也配进他们高家的门?
别人不知道钰娆却是知道她的,她夫君早逝,儿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在她心目中儿子是最优秀的,任何人都不能比的,别说钰柔这么个庶出,还是用过这样的手段,高母心中对她的印象已经是坏到极致了。
看到李姨娘如此,高母心中半分怜惜和后悔都没有,反而感觉很是痛快,冷眼看着发疯的李姨娘说道:“既然李姨娘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高母说着,就要走,那媒人还发愣站在一旁,呆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高母见此面色一变,说道:“还不走,留在这让人赶么?”
那媒人赶紧给李姨娘福了福离开了。
李姨娘见高母走了,气的将手边的抱枕等一应能丢的东西,都丢了出去。
“姨娘,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柳嬷嬷好生的安慰。
“我不动气,你是没听到她说的那叫什么话,我的钰柔被她骂的一文不值,她连我都跟着被侮辱,这个死丫头,做出了这样的事,现在让我跟她丢尽颜面,我,我没法见人了啊……啊……啊。”李姨娘真是动了气的,毫不顾忌形象的鬼哭狼嚎起来,整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