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坤已经昏了头了,钰娆要让他清醒。
承诺?是啊,蒋少坤怎么会忘了,他是有责任的人,他对钰娆有责任,对蒋家也有责任。
这样的责任,足以让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我知道,旨意一下无法更改。”蒋少坤知道,这事是公主下的旨意,他和姚彩媛的事是板上钉钉的改不了了。
“我没说我不接受婚事,我只是不想梓福受苦。”
他最想说的是他没想做钰娆担心的那种事,但是显然她不懂自己。
钰娆语重心长的问道:“哥哥,你想过梓福为何这个时候要离开么?”
“还不是因为姚家的事么。”原来蒋少坤什么都明白。
“既然你知道我们没法拒绝和改变,那就要学会接受。”钰娆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他,毕竟在他看来,什么宽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接受?哈哈,我要娶的是铂郡王府的侄女,是天下稻米出姚家的嫡女,她聪慧美丽,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该去接受,只是,我却不知道第一个让我放弃改变的是我的妹妹。”
蒋少坤好似受伤的兽,黯然神伤的看了钰娆一眼,转身离开了。
钰娆知道蒋少坤是误会了。
“哥哥。”钰娆在身后追过去,可是蒋少坤已经摆摆手不想再听,他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任何话了。
钰娆见此,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无非都是多费唇舌罢了,故而带着春侨回院子。
路上春侨思前想后终于忍不住说道:“小姐,你为什么不把事情给少爷说清楚,他这样会误会的。”春侨知道钰娆不是那么想的。
蒋少坤生气,钰娆何尝又心里没有气。
“我俩是兄妹,他若是都不懂我,还怎么互为依仗。”
春侨的嘴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小姐的脾气秉性她是知道的,想必她做下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第二日,给老夫人请安之时,老夫人便是喜上眉梢,拉着钰娆的手热络的说道:“钰娆啊,你父亲的婚事日子已经定下来了。”
听说蒋伯钧和李玉的婚期已定,钰娆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自己的父亲要和别的女人共步礼堂,另外一个女人即将代替自己的母亲的位置,这该是个值得高兴庆贺的事么?
即便这个女人和自己沾亲带故,即便这个女人是经过自己首肯的,可是钰娆还是觉得不舒服,可是看起来,老夫人却觉得,这是个值得庆祝的好事。
“早起就听见喜鹊叽叽喳喳的叫,想必是应在这个上头了。”钰娆带着浅笑淡淡的说道。
而老夫人听她这样说格外高兴。“这事一定下来,总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女方呢,之前你也见过的,那是你的表姨到时候也算是亲上加亲。”
“是,祖母的想法钰娆都明白。”
“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祖母不必多说你也明白,如今呢,你父亲的日子定下了,下一步就该轮到少坤了,昨个你父亲过来和我说了,似乎是公主那边有了旨意,却不知道这事准不准,你常去公主府走动,到时候再侧面打听一下,万一坐实了,咱们给不必再给少坤惦记了不是。”
老人家就喜欢办喜事,似乎只要有喜事,便能掩盖一切烦恼和忧愁了。
“是,祖母为我们兄妹操劳了。”
“这都不算什么,祖母最惦记的却是你啊,真不知道你以后能嫁到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老夫人拉着钰娆的手语重心长。
“祖母,孙女还小呢,不急。”
“你口口声声说不急,可是祖母却急,之前去了公主府,眼看着公主对你还是另眼相待的,却不知咱们有没有那个缘法。”钰娆知道,老夫人对能攀上高枝还是颇有意愿的。
见钰娆听了这话,似乎还是没什么反应,老夫人也不说什么。
“你大姐姐要出嫁了,你有空再去看看她,女人家,一旦嫁了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也不知道老夫人近来是得了什么消息还是如何,竟然发出如此感慨。
梓福他哥来赎她了,蒋少坤并不愿意出面,事情是钰娆亲自办的,卖身契亲自交给了梓福,赎身的银子不但没收,反而还给了梓福二十两作为日后的生活开支。
梓福哥哥千恩万谢,梓福恋恋不舍。
可是,这都是自己的选择,从梓福选择了要自由身的时候,她就不再是蒋府的丫鬟,蒋家不是那种不讲理,扣着人不让脱离奴籍的人家,这是人的选择,谁也阻止不了。
梓福走了,还有思琪和入画,蒋少坤照样可以安心做他的大少爷,只待蒋伯均和李玉婚事一完,蒋少坤和姚彩媛的亲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却说梓福倒是满怀希望的回了家,家里除了梓福的哥哥王卜仁还有梓福嫂子杨氏,见梓福哥哥一分没花,还带回来二十两银子,高兴坏了。
杨氏是个实打实乡下的女子,见到梓福,先是上下打量一番,接着就凑过去紧着打量,恨不得把梓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统统看个遍。
边看还边对着王卜仁说道:“哎哟哟,这就是咱们妹子吧,快瞧瞧这细皮嫩肉的瞧着多水灵。”
杨氏比梓福哥哥大两岁,如今二十五岁,能说会道,穿着一件鹅黄色半新不旧的衣裙,梳着妇人发髻,上面带着一只素银簪子,一见梓福亲亲热热的就去拉着她的手,握着梓福的那双手,上面还有些老茧,划过梓福细嫩的肌肤时有些粗剌。
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