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伯均安排完,便先行迎了过去。
李淳孝见到身着红袍的蒋伯均,还真是一副欢欢喜喜新郎官的气派,想到自己胞妹连个名分都没有,他的承诺都化为泡影,咬紧了后槽牙,拱手说道:“妹夫大喜啊。”
一双叽里咕噜乱转的李仁杰则是四处乱看,见李淳孝拱手,眉毛一挑,躬身说道:“姑父好。”
一个口称妹夫,一个喊着姑父?听着都嫌着恶心。
哼!蒋伯均冷哼一声说道:“妹夫?何故称呼我为妹夫?你妹妹只是我的一房妾室,称呼妹夫似乎不妥吧。”
妾室的亲戚,没资格称呼他妹夫,李淳孝没想到蒋伯均如此凉薄,竟然会否认自己是他舅兄的身份,不由得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
然而李仁杰听了蒋伯均的话,却毫不在意。
“姑父大喜之日,火气何故如此之大?”李仁杰舔着脸笑着说。
“姑父?你若是还记挂着你姑姑该去坟前跪一跪,给她烧些纸才是。”
蒋伯均这话是说李娇才是李仁杰的姑姑,闻言,李仁杰眉心一跳?
蒋伯均这是什么意思,若是李仁杰称呼他为姑父,自然要看从哪边论,毕竟李娇和李婷是一门出来的,可是在蒋伯均这里,只认李娇不认李婷这门亲。
李仁杰的姑姑只有李娇,而如今李娇已经是红颜薄命剩下一捧黄土,他若想姑姑该去祭拜,只是,蒋伯均这话在李淳孝听来着实气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不是生生的咒李婷早死么?
“蒋伯均,你怎么说话呢?你如今大办筵席求娶新妇,倒是风光的很呢,你把我们李婷置于何地?”
李淳孝早就按捺不住了,直接劈头盖脸的训斥开。
蒋伯均却摇头晃脑的冷冷说道:“一个妾室而已,有吃有穿就好了,还要立个牌子不成?”
李淳孝闻言气的跺脚,蒋伯均句句咒骂李婷,恨不得人早早就死,这在从前是不曾有过的啊。
只是蒋伯均说的又不是没有道理,聘为妻奔则为妾,李婷当时如何来的蒋府,外人不知,李淳孝还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多年来蒋伯均对她也算有情有义,何故如此?
“姑父,大喜的日子怎么心情如此不佳呢?”李仁杰见蒋伯均句句抢白他父亲,这脸面怎么说也过不去。
蒋伯均看着周边都是来祝贺的,只有李淳孝才这么碍眼。
“哼,知道我大喜,便不要来触霉头。”
李淳孝听了蒋伯均的话,虽然气愤,但碍于蒋伯均府上,不敢用强,不由得酸话给他听。
“这怎么说的,我这是来恭喜的,怎么倒像是来触霉头的?”李淳孝只觉得自己如今诠释了什么叫自取其辱,早知如此,他都不来。
“若是做客,我府上欢迎,若是找事情,我府上可不是好说话的。”蒋伯均摆出对李淳孝的反感。
“妹夫啊,你这话着实难听啊,你这典型的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我听闻可怜的近日病的严重,你就任凭她缠绵病榻,还有闲情逸致迎娶新妇?”
李淳孝虽然气愤,也不敢直接和蒋伯均对着干,只能压下火气。
“她缠绵病榻,你怎么知道?莫不是她禁足期间还给你们送了信?你口口声声恭喜,实际上是来砸场子的吧,真若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
大喜之日,若有人故意捣乱,他可不饶。
“你,你怎么不客气,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样?再说了,我妹子给我送个信,怎么还不成了?”李淳孝气愤的吼道。
“好,既然你如此说,我倒是觉得有话要好生和你们说说了。”蒋伯均觉得有些话不能不说,不然他还自我感觉良好呢。
蒋伯均如此一说,李淳孝反倒有些发蒙,感觉莫名其妙的问道:“说什么?”
“说说赶走一个妾室还需要什么程序么?该不该去官府造个册呢?”蒋伯均冷笑的看着李淳孝,把李淳孝看的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你……”李淳孝没想到蒋伯均竟然起了休了李姨娘的念头,当然一个妾室就如同猫儿保儿一般,说撵走也就撵走了,哪里还用那些程序。
蒋伯均这话纯属是要把事情闹大,他这么说,李淳孝就会想到定然是自家妹子有什么把柄被人抓在手里。
而蒋伯均看着脸色煞白的李淳孝,根本就不加理会,而是喊声喊道:“老谭,眼睛放亮点,不请自来者就让人家回去吧。”
李淳孝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的带着李仁杰回了自家。
而内院之中也不平静。
“钰娆妹妹,你家如今真是喜事连连啊,叔父这是怕内院不够热闹,一个劲儿让人丁兴旺呢。”钰云看着李玉的花轿进门,似笑非笑的说道。
蒋伯均续弦,女儿亲自观礼,那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钰云姐姐莫不是看着人家凤冠霞帔加身,有感而发吧。”如今钰珍出嫁,钰云却连亲事都没定下来,难免心中不平。
“你是在说我嫁不出去么?我这样的容貌家世,还愁嫁不出去么?”钰云插着腰不悦的反击。
却不知,这样更显出她对此事的在意程度。
“姐姐说的可是,你这样的容貌家世,哪能恨嫁?听说媒人都踏破门槛了,你姨娘也挑花眼了吧,我倒是听说崔尚书有意和伯父提亲,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啊?”
崔尚书长子已经成亲,不可能再为他说亲,那自然是次子,次子是庶出,按说,陪同样庶出的钰云倒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