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是县主送您的贺礼。”福嬷嬷有意提醒,然而皇后似乎没有明白其深意,还在自顾自的念叨。“当年,孟贵妃死的时候,皇上不是下令毁了所有的连绣为她陪葬么,现在怎么还会有这个,莫不是,莫不是连氏一族没有灭族,还有血脉?县主?她,她怎么会有连绣?难不成她和孟贵妃有什么渊源?不,不能,孟贵妃自戕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难不成和国公府有瓜葛?”皇后娘娘碎碎念间,在理清着事情的脉络。福嬷嬷见她如此,不由得提醒道:“皇后娘娘,不论如何,这连绣一出,恐怕风云巨变,原本当年连绣一案疑点重重,如今连绣再度出现,恐怕是上天故意安排的,要为她们孟家昭雪呢。”福嬷嬷一直不相信孟家会做出叛乱的事,也不相信孟贵妃会用趁着太后大寿,在她送上的连绣宫装上淬毒,没有人会傻到在自己送上的衣裳上下毒。而当年孟家一倒,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云家,孟家兵权最终落在云家手上,孟家与云家都有女子入宫,孟贵妃入宫生子便封为贵妃,那时的云端佳虽有大皇子傍身却也只是个嫔位,这些想来,都是疑点,也是动机,福嬷嬷觉得云家猖狂了这么多年,享福了这么多年,应该够了。皇后娘娘吃了云家的苦,也十分压抑,可是,她更害怕彻查当年的事,若是真是孟家所为呢,她对孟家没有那么大的信任。“可是,皇上他一直没有提起过孟贵妃,我怕这件事他不会同意。”皇后踌躇不决。“皇后娘娘,我们不能在等了,皇上已经有意要封大皇子为太子了,云家又手握重兵,若他们有心立新君,那时候您就危险了……”福嬷嬷不得不把危机最大化。只有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人才会有危机感。“大胆,你别胡说,这种话你也敢说出口?”后果很严重,皇后娘娘想也不敢,如今听到福嬷嬷肆无忌惮的说出口,然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也不过色厉而内荏罢了。皇后眼神闪烁,足以证明她此刻心里有多害怕。福嬷嬷无奈的叹息。“皇后娘娘,奴婢也不想啊,如今我们日子还算是安稳,可这种安稳究竟能多久?不是您不想就不会发生啊,云贵妃那边动作若是快一点,我们还如何自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皇后娘娘您三思啊。”福嬷嬷今日说的话是从来没有的,皇后看着福嬷嬷眼里均是陌生。“福嬷嬷,您,您这是怎么了?”福嬷嬷暗暗抹了下眼泪,接着说道:“皇后娘娘,老奴年纪大了,不能一直陪着您,您要学会保护自己啊。”福嬷嬷是皇后娘娘的老嬷嬷,如今已经快到古稀之年,往常这样年纪的嬷嬷都可能求了恩典,告老回家,只有福嬷嬷,一直陪着皇后。皇后也知自己性格懦弱,否则也不会被一个贵妃压制多年,她虽然无子,可是她确是中宫之位啊,所有的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她是母后皇太后,可是她却一直都没能扬眉吐气的感觉。福嬷嬷知道,要想这么快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不着急,收拾连绣的时候,她手抚摸的每个地方,都感觉刺心一样痛。孟国公,他曾经是那样一个伟岸有担当的男人,他英明神武,他雄壮伟岸,他是每个女人心中住着的梦,他对成武皇帝那样忠诚,他怎么会造反?福嬷嬷从不相信他会造反,然而,最毒帝王心,伴君如伴虎,自古帝王最无情,他就信了,他竟然信了,贬斥了孟贵妃,灭了孟家。顺带连绣都背上了罪名,原本的绣品世家连家人也都被牵连,福嬷嬷想到这些眼睛不由的湿润。她亲生母家不是别人,正是连家,她只是旁支一脉,她姨母因为不能生育,偷偷将她抱回去,做了福家人,若不是在宫中和周嬷嬷相遇,得知身上有同样刺绣纹身,还不知自己真实身世。她虽说是连家人,却对连绣半点不会,但是,每每看到连绣绣品被宫中贵人称赞,她都暗暗高兴,可是,连家惨被诬陷,她也十分痛心。如今,若是有半点能为连家翻身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夜里,福嬷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日,便悄悄着人去了县主府,因为她觉得,突然这么大一副连绣图现世,极为诡异,这其中定然有内情。抛砖引玉,钰娆没想到自己这连绣抛出去果然引来了人,却没想到是福嬷嬷。既然福嬷嬷从宫中做内应,此事那就好办多了。周瑾然在进宫给皇后娘娘贺寿之前,已经偷偷和钰娆见过一面,所以钰娆看到周瑾然到来,也不觉得惊讶了,只是,想到两人初见时难分难舍的情景,便羞涩不已。周瑾然见钰娆脸蛋红扑扑的心情格外的好。“我回来了,你心情是不是特别好?”周瑾然笑着问道。“你不回来,我心情也不错啊。”钰娆装作忙着理着手上的丝线,故意装作不理会周瑾然的说道。“胡说,胡说要受到惩罚的。”钰娆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满怀抱了起来。“你干什么啊?夏雯他们还在外面呢。”钰娆忍不住瞟了眼窗外,如今是春天,窗子上糊的明纸,看的听的都清楚着呢。周瑾然却丝毫不理,将她抱着放在腿上,在她耳边吹气道:“怕什么,你是我的,他们早晚要习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若都不懂,还做什么奴婢。”周瑾然这话说的大义凛然。“你这趟差事办的可是辛苦?”钰娆抚摸着他消瘦的脸颊心疼道。将钰娆的手握在手心,印在唇上。“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记得保护自己最重要,因为你还在等我呢。”听到周瑾然赤果果的调戏之词,钰娆破天荒的没有羞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