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胡大海见周军大寨如同先前几日那般仍无动静,眉头微皱,引兵徐徐退走。
又是两日后,张士诚经过行军医者地悉心治疗,身上的箭疮基本康复,煞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只见他盘坐在床榻上,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对叶德新说道:“维章,没想到那邓愈小贼年纪不大,手段却颇多,本王一时大意,竟连连中了他的奸计,回想起邓愈小贼计策的精妙,本王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当日那贼将张棋的箭矢再刁钻几分,或是伟平、康宁二位将军救援来迟一些,只怕本王已命丧黄泉!”
叶德新微微一笑,答道:“诚王洪福齐天,为天命使者,岂是泛泛之辈可害,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张士诚闻言眉头一挑,带着几分期待问道:“哦?这后福从何而来?莫非维章已有破敌之策!”
叶德新脸色一凝,其实他心中早有定策,作为张士诚麾下第一谋士,他岂会甘心被邓愈、李恪这些初出茅庐的小辈,在谋略上死压一头。
只见叶德新灿然一笑,在张士诚耳边低声说道如此如此,张士诚细细倾听,脸上的喜色愈来愈是浓烈。
听完叶德新的计策,张士诚捂掌大笑道:“哈哈哈,维章此计大妙,如果计策成功,必能力挽狂澜!”
又过了一日,却是邓愈整合城内守军,统兵一万二千,兼合胡大海、张棋等将,于周军大寨前摆阵喝骂,随时准备抓住周军破绽,发以雷霆攻击。
听到邓愈亲自领兵来攻,伤势还没完全康复的张士诚,竟然披甲执刀,亲自喝令全军准备应战,李伯升等将领唯恐张士诚会伤势复发,赶忙来劝,但都被张士诚厉声喝退。
邓愈立马于帅旗下,见张士诚久久没有现身,于是凝声大喝道:“张士诚,你这无胆鼠辈,可敢出来与本帅决一死战!”
邓愈的话音刚落,便见张士诚在众将簇拥下,带兵出营列阵,张士诚扬鞭指向邓愈喝道:“邓愈小贼,本王在此,休得猖狂!”
邓愈从张士诚一露头便细细观察,见张士诚握住大刀的右手颤抖的厉害,便猜测张士诚应该伤势还没痊愈,此时大有可能是强撑着出阵,于是对身侧众将下令道:“给我大骂张士诚,越恶毒越好!”
众将听令,纷纷出声大骂,各种粗话层出不穷,张士诚听得胸膛快速起伏,就要出寨单挑邓愈,可策马没走出多远,便惨叫一声,口中喷血,坠落马下。
一众周将见张士诚落马,顿时吓得魂魄惊飞,赶忙来救,邓愈见张士诚喷血落马,凌厉的眸子赫然迸射两道精光,当即大喝一声‘杀!’,便策马冲向张士诚。
胡大海、张棋闻令,急忙领着大军冲锋,而周军阵营内,严再兴见邓愈杀来,虎目一瞪,立马舞起八尺大刀拦截向邓愈,与此同时,李伯升、赵世雄也策马杀出,赫然截杀住胡大海、张棋。
两军将对将,兵对兵,混战一场,严再兴与邓愈缠斗三十余合,见己军阵型混乱,败势显露,当即大喝道:“诚王危在旦夕,诸位深受诚王大恩,何不死战到底!”
严再兴声若轰雷,震荡在周军众将心头,一时间,周军士气迅速回升,兵士无不奋勇向前厮杀,悍不畏死,以振军威。
邓愈见周军成哀兵之势,剑眉不禁微微皱起,此时的严再兴比以往更凶悍几分,八尺大刀每每挥出,都令邓愈色变动容。
邓愈与严再兴厮杀一处,难以取得大的突破,另一边,赵世雄杀住胡大海,精铁长刀如电迅出,大开大合,竟将胡大海的凶猛攻势挡住,两人杀了数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与此同时,张棋与李伯升激战一处,两把铁枪碰撞不停,火花疯狂暴溅,张棋暗暗吃惊,暗道这李伯升太过难缠。
李伯升满脸恶煞,枪式时而猛烈,时而刁钻,张棋不敢丝毫大意,抖数精神,与李伯升厮杀了数十回合,渐渐落入下风。
而在周军大寨前,破虏军将士汹涌冲杀,周军士兵则悍勇无畏地抵挡,两军惨烈的喊杀声激荡苍穹,大有杀到天崩地裂之势。
周军中,叶德新这个文弱书生更是亲临战场指挥,先令刀盾手挡住两翼冲来的破虏军骑兵,再令弓弩手齐发箭矢,射住邓愈中军冲来的长枪兵。
在叶德新的精妙调配,以及严再兴的壮言激烈下,周军渐渐从处于下风,慢慢逆转局势,战到后头,反倒取得了一丝上风。
两军混杀激战直到天黑,邓愈和叶德新见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继续绞杀下去,只会造成无谓伤亡,于是都喝令退军。
这一战,两军伤亡将士都过三千,周军寨前,遍地尸首,一片血腥妖红!
战事结束后,周军众将急往中军大帐,满脸悲戚地询问张士诚的伤情。
这时,卧躺在床榻上的张士诚忽然起身,满脸笑意,不见丁点箭疮复发之状,众将都是疑惑不解,张士诚于是出言解释道:“诸位不必心疑,本王这么做是为了施展维章的计策!”
周军众将闻言,纷纷向叶德新投去目光,叶德新淡然一笑,这时,李伯升心急追问道:“维章参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叶德新拱手施礼,凝声说道:“秉正将军稍安勿躁,诚王伤势恢复得很好,已无大碍,我之所以教诚王吐血落马,乃是要让敌军误以为诚王伤重垂危。前番敌军施展了骄兵之计,眼下,我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敌军如果知道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