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愈这边忙着整编降卒和招募新兵,而在滁州城,几天前,秃坚不花收到阿鲁奇的急报,说崔明远被杀,一万五千高丽兵马全军覆没,现在来安城被破虏军围攻,难以坚守。
秃坚不花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有些发白,在书房内往来踱步,这一刻,他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来安城有小舅子统领的一万蒙古勇士,是一股不能轻易失去的力量,另一方面,他又怕派出援军后,破虏军却在援军赶到前攻破了来安城,援军去了不仅没用,反而成了打狗的肉包子,有去无回。
反复思考良久,秃坚不花依旧拿不定主意,这时,阿鲁奇的姐姐听到弟弟被困的消息,急忙跑来向秃坚不花哭闹,秃坚不花拗不过她,只好派出麾下大将乞颜乌吉统兵五千前去救援阿鲁奇。
乞颜乌吉领兵日夜兼程赶路,哪知刚入来安地界,便打听到来安城已失守,阿鲁奇被杀,城内近万守军都已投降的消息。
一时间,乞颜乌吉整个人好似被雷霆劈中,呆滞无神,而当他回过神来,立马派人星夜赶回滁州城通知秃坚不花,同时,撒开脚丫子往滁州城回撤,连崔明远和阿鲁奇的两万多兵马都败了,他这五千人,都不够人家塞牙缝。
两天后,滁州镇守府,秃坚不花坐于书房的正座上,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眼眸中火焰跳动,似乎孕育着极大的怒火。
在秃坚不花的左下手方向,元将肖德格勒正坐立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虽然不知道乞颜乌吉在信里写了些什么,但他大概能猜到,这来安城的战事必定很糟糕。
“阿鲁奇死了…他带去的一万蒙古勇士,死了两千多,剩下的全部都投降了乱贼…”蓦然间,秃坚不花张开了嘴巴,说出的话,却让肖德格勒一阵心惊肉跳。
当肖德格勒听到最后,甚至不禁腾地站起了身子惊呼道:“什么?阿鲁将军死了?还有近八千将士投敌?”
“哼!难道这样的消息还能作假?”秃坚不花好似失了心疯,竟然哼笑起来。
肖德格勒听得一阵头皮发麻,然后又好似火烧上了心头,急声向秃坚不花问道:“镇守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眼下邓愈贼子收编了那些叛徒,实力回复,如果直取滁州,我们如何敌得住?”
秃坚不花深吸一口大气,强将心头的怒火压下,然后下令道:“肖德将军,传我将令,快马通知各县镇,让各县镇守将弃城,给我以最快的速度回援滁州城!”
“哼!反正难逃一死,不如集结所有大军于滁州城与乱贼决一死战!滁州城城坚墙厚,粮草充足,只要滁州城不破,等脱脱丞相剿灭张士诚所部乱贼,我们便可转败为胜!”
“可是,镇守大人…如果乱贼占领各县镇后,却围滁州城而不攻,如此只怕…”
‘啪’的一声,秃坚不花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力量,竟一掌拍碎了座椅上的扶手,那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焰又再次爆发。
“休要多言,我意已决,此番我军孤注一掷,一定能将乱贼击败,一定!!!”
“镇守大人恕罪,末将这就去吩咐!”
肖德格勒见秃坚不花陷入癫疯,不敢再出言阻挠,连忙跪下接令,随后急速离开,而在他离开不久,身后便又传来秃坚不花竭斯底里的怒嚎声。
两天后,各县镇守将接到来自秃坚不花的号令,立即整顿兵马,收拾财物,火急火燎地赶往滁州城,而随着各县镇守将率兵离开,扬州路西部各县镇几乎成了身无片缕的貌美女子,随时等待着破虏军临幸。
知晓秃坚不花将各地守军都调回滁州城后,邓愈和李恪商议分兵攻取各县镇,收拢粮草、军械等辎重,同时招募青壮入伍。
数日间,破虏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除去滁州城之外的扬州路西部诸县镇占领,在留下两千老兵与八千俘虏、新兵镇守后,邓愈领着李恪、董清、吕珍、邓铭等英才悍将,还有一万五千大军,一边整编训练,一边攻向了滁州城。
因为秃坚不花几乎将所有兵马都集中于滁州城,所以,破虏军于扬州路内几乎一路无阻,直杀到滁州城下。
五日后,滁州城外忽然响起阵阵响亮浩荡的脚步声,随后便见城外二十里处尘土遮天,旌旗蔽日,一支大军宛如天上神兵,降临到滁州大地上。
正于城外巡逻的元军斥候,隐隐见到破虏军中那杆醒目的‘破虏将军邓’的旌旗,立马脸色剧变,急忙冲回滁州城。
滁州城,镇守府议事大堂。
“报!报!”
“混账!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秃坚不花一眯眼眸,甚是威严地大喝道。
“镇守大人,乱贼,乱贼杀来了!!!”
秃坚不花闻言,脸色刹地一变,身体一颤,好似整个人都静止住了,而议事大堂内,听到这个消息的元军将领脸上都起惊色。
秃坚不花见众将都是心怯,当即面容一改,强自镇定问道:“乱贼来了多少兵马?”
“回禀镇守大人,据斥候目测,乱贼大概有一万五千人!”
秃坚不花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便是一甩手道:“本镇守已知晓,退下!”
那传讯士兵一离开,议事大堂内立马陷入了一阵死寂,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好似周围的空间正在不断地收缩,将他们不断地捏压。
“哎,怕个鸟呐!那邓愈贼子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镇守大人,如果邓愈贼子敢攻城,我乞颜乌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