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胯下的骏马似乎察觉到主人受伤,那略带灵性的马眼中,升起了一丝怒火,嘶鸣一声后,飞奔仿若携着火风。
而中箭后的董清,眼神变得尤为冷冽,险境逼出了他的全身潜能,电光火石之间,便是杀入了六千弓弩手阵内,九环刀狂劈猛斩间,留下飙飞的血液和渗人的碎肉。
秃坚不花见到这一幕,又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急走,顾不得思考大局,急急下令鸣金收兵,希望前头厮杀的兵马能快速赶回来救援。
鸣金收兵的号角声一起,肖德格勒不敢再恋战,连忙呼唤麾下骑兵和色目卫军后撤,他们这一退,各部破虏军立即紧随掩杀。
另一边,兀良哈日苏领着一部人马,正冒着箭雨往破虏军中军杀去,谁知快要短兵相接时,却听到后方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兀良哈日苏虽然无奈,但还是当机立断引军后撤。
不过,邓愈又怎么会让兀良哈日苏轻易退走,他一面下令中军的弓弩手衔尾追射,一面赶往后阵,准备统领三千破虏军骑兵给元军致命一击。
却说,董清杀入元军弓弩手阵内,左突右冲,受伤后的他,攻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猛烈几分,就如天将杀凡兵,杀得一众元军弓弩手哀嚎不已。
不过,董清毕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将,在被元军弓弩手重重拦截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秃坚不花渐渐逃远。
而这时,肖德格勒统领的后撤兵马已经蜂拥向董清杀来,董清眼眸一凝,瞅到五十步内的元军帅旗,猛地一拍马腹,跃马冲到元军帅旗位置,一刀砍翻那执旗将,然后再接一刀将元军帅旗的旗杆斩断。
‘轰’的一声,元军帅旗应声而倒,在元军帅旗倒下的瞬间,一众元军好似失去了战魂,再无丝毫战意。
董清斩断元军帅旗后,荡开一处阵脚,夺路突围而走,秃坚不花听到左右呼喊董清逃去,没有了死亡压力,这才猛然醒悟自己刚才的荒唐之举,竟因恐惧而令全军收兵回救,让原本僵持的战局瞬间崩盘。
不过,这世间并没有后悔药,秃坚不花再是追悔莫及,也不可能回到过去,而这时,破虏军已全面掩杀过来,失去了战意、士气的元军哪里会是破虏军的对手,被杀得兵败如山倒。
秃坚不花见败局已定,只好先统领弓弩手逃回滁州城,肖德格勒领着元军骑兵和色目卫军紧随其后,没过多久,吕珍、邓铭引兵杀到滁州城下,却被城头的弓弩手射住。
就在吕珍、邓铭准备撤兵时,又见后方有一支元军朝滁州城逃来,这支兵马正是兀良哈日苏统领的残军,当下,吕珍、邓铭各引部属迎头杀去。
兀良哈日苏见前有强敌,后有追兵,顿时满脸绝望,哪还顾得上麾下大军,趁乱引着数百亲卫策马逃去,而余下的元军残兵,就似被群狼扑食的羊羔,仅一刻钟的功夫,便被分食殆尽。
于此,破虏军与元军在滁州的第一场大战宣告结束!
邓愈本想在关键时刻出手,给元军致命一击,谁知战况变化太快,董清这个孤胆英雄,硬是杀得秃坚不花失去理智,下令鸣金退军,方才引起连锁反应,使得元军比预想中还要更早的兵败如山倒!
不过,这也不怪秃坚不花,毕竟普天之下有多少个如董清这般,浑身是胆,敢单骑闯万人大阵,并且能全身而退的猛将?
破虏军虽然大胜一场,但损失也颇为惨重,全军损伤三千余人,其中,董清所部骑兵死伤七百余人,吕珍统领的长枪兵死伤一千四百余人,至于邓愈统领的刀盾兵,也是死伤了一千一百余人。
破虏军大营内,邓愈听着伤亡报告,眉头深锁,满是悲意的脸上透着凝重,而邓愈身侧的李恪也是脸色难看至极。
众人本以为对付像秃坚不花这样的三流统帅,像扬州路元军这样的二流兵马,应该是势如破竹,谁知中途却变故连连。
“还好各位将军对色目卫军有所防备,不然的话,这一战的伤亡还要高出许多!”李恪说到这里,目光转向邓愈道:“大帅,从今天这一战来看,如果不付出沉重的代价,要想击灭秃坚不花,很难!”
邓愈闻言,见大伙儿心情都很沉重,连忙开导道:“虽然今日大战算得上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但我们是毕竟胜了,而且,擒虎斩杀了元军大将,想必元军的士气必然低到了极点!”
“再者,我军已占据数城之地,实力每日剧增,不必急着强攻滁州城,因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对策,秃坚不花所部元军最大的依仗,便是那支手持连锁铁锤的悍卒,如果有办法将这支精锐歼灭,那秃坚不花所部元军就成了肥羊,我们随时都可以将他们宰杀!”、
说到这里,邓愈向李恪问道:“云起,可有灭除色目卫军的方法?”
李恪皱着眉头,寻思了一阵,不过最终还是无奈地摇头道:“恕恪无能,暂时还没想到破敌之法!”
邓愈知道李恪已经尽力了,尽管李恪谋略不俗,但毕竟年纪有限,加上他在邓愈麾下,就如一个大管家,没有专攻军事战术这一项,其他如制定破虏军的发展战略,管理城池,安抚百姓,保障军需等等事情,都需要他费心。
邓愈轻轻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出言劝慰道:“云起莫要这般说话,此次南征,一路下来都是你为我出谋划策,着实辛苦,是我凡事太过依赖于你了!”
当破虏军众文武在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