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徐达见宋辰宇不为所动,当即制止道:“且慢!”
徐达令声一下,朱军士卒立马将宋辰宇松开,徐达眯着皓目,冷酷地盯着宋辰宇问道:“你难道不怕死?”
“蝼蚁尚且偷生,我不过是区区凡人,怎么会不怕!”
“你可知道,现在你的性命捏在我家上位手中,只要我家上位一声令下,你必死无疑!”
“确实如此!”
“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敢屡屡冒犯我家上位的尊威?”
“因为朱镇抚不愿和我家大帅死战到底!张士诚破百万元军,声威大振,虎视江南,有我家大帅牵制张士诚,朱镇抚无后顾之忧,可安然渡江发展,夺建康六朝古都,立王霸之基!反之,如果朱镇抚与我军死战到底,纵使我军因实力大损被张士诚所破,可不出三年,朱镇抚也将被张士诚大军攻伐剿灭!”
宋辰宇字字铮铮,凝声而答。
朱元璋听到‘夺建康六朝古都,立王霸之基’的字眼,顿时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这般对答如流,可是来前有高人教授?”
?“朱镇抚料事如神,宋某钦佩,我回答的话都是我家大帅和军师教授!”
朱元璋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同时也明白,邓愈出兵滁州的最终目的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夺取建康这六朝古都。
一旁的徐达见朱元璋若有所思,在与他眼神交流后,冷声向宋辰宇喝问道:“邓愈派遣你来,必定知道我军不可能轻易退兵,如此,他又教你如何应对?”
“我家大帅有言,邓、朱两家合则利,分则损,如果敌对,那更是百害而无一利,如此,两家应以大局为重,休战联合!”
“哼,邓愈打得好算盘,我军为夺滁州,损兵近万,如果无功而返,让本镇抚如何面对麾下儿郎!”
朱元璋虎目眯成一条细线,冷声喝道。
宋辰宇拱手一礼,又是回道:“朱镇抚如果想要滁州,也不是不可以?”
朱元璋一听,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以地换地!”
“怎么个换法?”
“滁州换定远!”
“要换定远?邓愈简直是痴心妄想!”朱元璋脸上的笑容瞬即消失,脸色阴沉地如能滴出水来。
宋辰宇嘴角微翘,一字一顿地冷声道:“那!你!我!两!家!是!要!不!死!不!休!了!”
“滁州早晚为我军所有,本镇抚为什么要用定远去换?”
“定远与滁州,孰轻孰重?朱镇抚心中应该分得很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镇抚如果愿意换,那我军撤离后的滁州城分毫无损,反之,朱镇抚如果想拖延到我军主动撤离后,再占领滁州城,那时,朱镇抚得到的将会是一座废城,并且,在我家大帅留下的后手滋扰下,朱镇抚想安然打过长江,恐怕不太可能!”
宋辰宇说出这话时,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可说出的话语,却如腊月冰霜般阴寒无比。
朱元璋闻言,胸中怒气上涌,仿如一座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拿定远换滁州,朱元璋心中舍不得,毕竟定远可是安丰路辖下的重镇,是目前朱元璋的后勤基地,在没有渡过长江前,可以为朱军提供大量的兵员和粮草。
可一旦不换,邓愈如宋辰宇说的那样,将滁州的底蕴破坏殆尽,并在滁州留下阻挠朱军渡江的后手,那后果也很难承受。
换,失去定远这一后勤基地,获得对抗张士诚的盟友和可以依托的渡江跳板滁州,不换,尽管眼前利益损失不大,但对夺取建康六朝古都,建立王霸之基的战略大局不利。
一时间,朱元璋心中两个念头不断冲撞,难以做出抉择。
宋辰宇见朱元璋迟疑不定,于是提出让朱元璋考虑三天,三天后再做答复,随后告辞离去。
三天后,朱辰宇再入朱军大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朱元璋答应将定远让出,两年内,不主动进攻破虏军,作为条件,邓愈需完好无损的将滁州交出,并且,破虏军势力彻底退出扬州路(来安城也给朱元璋),两年内不得进入。
半月后,在扬州路的破虏军全部退回盱眙和定远,邓愈领着胡大海、董清、吕珍、张棋、祁洪等将,于盱眙、泗州等地布防。
同时,封谋士郭景祥为定远县令,校尉韩猛为定远县尉,一人主政,负责收集粮草、辎重,一人掌军,负责招募新兵,日夜操练,为即将到来的邓张大战做好准备。
一日,邓愈正于盱眙城头视察盱眙瓮城的改建情况,这时,一个破虏军信使疾步赶来禀报:“启禀大帅,郭宏琰县令送来的五千石粮草,半路上被人给劫了!”
邓愈听得消息,顿时皱眉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劫掠本帅的粮草?”
“回大帅,据逃回的士卒声称,劫粮的匪徒操着一口和州口音,似乎是从和州那边流窜过来的,为首者姓常!”
听到“从和州那边流窜过来的,为首者姓常”这句话,邓愈脑海里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莫非是那个人……”
邓愈顿了一顿,吩咐道:“速去查明那伙匪徒的来历,本帅倒想看看,到底是谁敢抢本帅的粮草!”
话音刚刚落下,山贼出身的董清却是说道:“大帅不必再查了,属下知道是谁干的!”
董清混迹绿林多年,对淮南一带了如指掌,他声称知道这伙匪徒的来历也属正常。
“擒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