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越来越靠近阻击阵地了,阵地上的战士们都被极有节奏的马蹄声震撼的有些忐忑,不过这也很正常,三旅的战士们这是第一次对阵大规模的骑兵部队,面对一万多骑兵打马冲来,不是身临其境的人很难想像此中情形。
张城心中虽然也有些紧张,但却强行保持着脸上的镇静,他知道自己是部队的主帅,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保持从容镇定,如果自己在三军将士面前露出慌乱之色,部队的士气便会骤然降低,战斗力也会一泻千里。
他向着周卫国和三师政委蔡书兵点了点头,周卫国随即高声对身边的旅长团长们命令道:“大家准备战斗。各部务必将敌人放近了再打,四百米之外严禁开枪,阻击手、重机枪手随时待命。各部队班排长下到一线阵地,随时注意战士们的情绪,告诉他们骑兵没什么可怕的,我们的重机枪可以将他们撕成碎片。”
“坚决完成任务。”随着周卫国的一声令下,早就严阵以待的军官们“哗啦”一声鱼贯走出指挥部,眼看别的部队打得热闹,自己却猫在原野里吃了半天灰,将士们早已饥渴难耐了。
新编第七师旅长卢忠良凭着良好的战争嗅觉隐隐约约觉得前方安静得有些过分,似乎有什么猫腻,便打马赶到马鸿逵身边,对马鸿逵建议道:“前方两公里外两旁的山林似乎有些古怪,没有一声鸟啼声,按照古书上的兵法描述,应该有军队隐藏。”
马鸿逵归心似箭,不耐烦道:“荒谬!尽信书不如无书,如果我们不赶紧撤退,等红匪把马元海收拾干净,那我们就会被红匪给追上了。别疑神疑鬼了,命令部队加快速度,我们要在天黑之前撤出庆阳境内。”
“是!”虽然还有些疑虑,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卢忠良还是严格执行了命令,让各部加快速度前进。
一千米……
五百米……
四百米……
宁马骑兵越来越靠近阵地了,战士们已经可以清晰看见马鼻喷出的热气。
“打!”周卫国一声令下,早就饥渴已久的重机枪终于耐不住寂寞,疯狂地咆哮起来了,无数的子弹从阴冷的洞口pēn_shè而出,形成严密的火力网,将全速奔驰的骑兵打得人仰马翻,士兵的哀号声及战马的凄鸣声此起彼伏,响彻原野。
宁马和青马系出同源,一样嗜血如命,一般的部队骤然遭遇突袭,大部分的反应是不知所措或是一击即溃,而宁马的骑兵却是出离愤怒,眼里绽放出狂热的光芒,发出呼啸的喊声冲向了阻击阵地。
虽然骤然遇袭,但骑兵冲锋的决心反而更加坚决,开始向阵地发起集团冲击了,骑兵们挥舞着的马刀在阳光下映射着森冷的寒光,发出了阵阵逼人的杀气。
高亢疯狂的呼啸声和骑兵们中枪落马的惨叫声混合成一支狂野的交响曲,充分战展示了大西北汉子粗犷的民族性格。
然而三旅不仅仅只有重机枪,阵地后面的四十多门火炮也撕去了伪装,露出了森冷的獠牙。
“轰隆隆!”
火炮的吼叫顿时把仍然在轰鸣的机枪声都给盖住了,数十颗炮弹落在密集的骑兵冲锋阵型中,霎时间,让宁马的骑兵和战马遭受致命的打击,人仰马翻的场面层出不穷,人血马血开始汇聚成溪流。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三旅阻击阵地前血肉横飞、哀鸿遍地,人尸马尸不断重叠堆积,枪声、爆炸声不断响起,硝烟弥漫,仿佛一副地狱场景。
首次面对大规模骑兵集团冲锋的红军战士们在初时的慌乱后逐渐镇定下来,开炮、投弹、射击,一切都是那么的流畅和熟悉,他们深信,在张城的领导指挥下,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胜利都是唯一的结果。
当然,虽然三旅有自动火力的优势,但五千人面对两万多步骑的冲锋有些阵地还是较为薄弱,在宁马的拼死冲击下,红军的伤亡也开始不断增加。
然而,宁马虽然勇猛彪悍,但我英雄的红军战士有坚定的信仰支撑,其血性英勇决不在宁马之下。
当宁马每次撕开阻击阵地一道小缺口时,总有悍不畏死的红军班排长们挺身而出,手提机关枪不断向宁马骑兵扫射,在广大红军基层军官的带领下,战士们不断堵住缺口,将宁马的冲锋打退了一次又一次。
马鸿逵、卢忠良在骑兵后面满眼震撼地看着阻击阵地前地狱般的血腥场景,对英勇无畏的红军战士陡然生出巨大的惧意。
然而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在这个时候,容不得马鸿逵怯懦畏战了。马鸿逵虽然如今已经逐渐堕落腐化,但毕竟也是从北洋时期就摸爬滚打出来的老牌军阀,关键时刻的勇气还是不缺乏的。
马鸿逵挺身而出,将军官纠集起来,站在他们面前,高声吼道:“今天,我们宁马的存亡已经到了生死一刻,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若大家冲不出这个绝地,等待大家的就是灭亡。现在我命令:自我以下军官们带头冲锋,谁敢后退一步,谁就是宁马的罪人。”
随着马鸿逵的挺身而出,马家军的士气骤然高涨起来,军官们又重新恢复了顽强的斗志,纷纷对马鸿逵表示决心,一定带领马主席突出重围,否则提头相见。
见士气可用,马鸿逵马上作了战斗部署,下面的各旅、团长嗷傲叫着都去做准备了。眼看身边的军官一个个离开,狡猾的马鸿逵便吩咐身边的卫士找来几套小兵的军服,趁着没人注意便把自己的军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