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乖一些的。
这可能是她最后的关心了。
再拒绝的话,以后就没有了。
公孙宜的眼眶泛红,喉咙哽咽得难受,几乎堵住了食道,叫她食难下咽。而她却还是拼命地吞咽,即使难受也努力叫自己吞下去。
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宜儿?”公孙卓神色担忧:“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哥哥说说,哪怕再难,哥哥也一定为你出头。”
公孙宜咬着唇控制着不哭出声。
公孙卓厌极公孙宜这副隐忍的模样,他挥手斥退周身伺候用膳的女婢,起身将公孙宜抱入怀中,宽厚有力的大掌在那颗黑鸦鸦的头颅上温柔地抚摸着,柔声宽慰:“哭出来就不难受了,乖,宜儿哭出来,乖啊。”
隐忍多时的泪水就这么如洪水爆发般一泻千里。
哇——
公孙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以为凤家珺戎是不在乎我的,我以为凤家珺戎没有真的把我当朋友的,我以为欢儿颖儿她们说的是对的,我以为我拒绝了凤家珺戎是维护了自己的尊严,我以为我是对的,我以为,我以为……”
打了一个哭嗝,公孙宜中断了无数的我以为。
公孙卓何其聪明,管中窥豹,便猜出公孙宜如斯反常的原因了,他抿唇宽慰:“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不好,我难受,哥哥,我难受,”公孙宜从他怀中抬起头,双眼通红,痛苦的模样几乎叫公孙卓心疼难忍,“哥哥,你知道吗,今日二皇子本来没想羞辱我的,是温芮希,是温芮希掐我的手,让我吃疼喊出声,才吸引了二皇子的注意力,叫二皇子盯上我的。”
公孙卓并未从前来给他报信的女婢中得知具体的情况,听到这个时,宽和眉眼闪过浓重的煞气,温,芮,希!他,记住了!
“我向她们求救,可是没人救我,没人愿意救我。”回想起那绝望的一幕,公孙宜仍旧心有余悸,颤颤发抖,“被丢入湖中我才想起来自己会凫水的,真的,反应过来后,我就想自己游回岸边,因为回到画舫上,二皇子也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还是被人发现了,二皇子以为我是故意做弄他,就,就……”余下的话,即便公孙宜说不出来,公孙卓也大抵知晓,拦着她肩膀的手骤然紧握,暴起的青筋诉说着主人的愤怒和冷然。
公孙宜还在继续:“二皇子把我当囚犯一般拉扯,温芮希,欢儿,颖儿,她们一个个都在瞧热闹,她们一个个都站在画舫上瞧热闹,没有人替我说情,没有人!”
说道此处,公孙宜忽然情绪激动,几乎呼吸不顺,公孙卓赶紧送了拳头,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转移话题道:“嗯,哥哥相信宜儿说的,没有人替宜儿说情,哥哥知道了,然后呢,是凤家贵女救了宜儿是吗?”
怀中人僵硬的娇躯慢慢柔软了下来。
公孙卓知晓自己说对了,心中对凤珺戎泛起难言的感激,嘴里却是不忘安慰陷入泥沼中的公孙宜:“你瞧,还是有人在乎你的,还是又人救你的,不要伤心了,宜儿是个好女孩,好女孩总是会得到很多眷顾的。”
不曾想柔软的娇躯再度僵硬。
公孙卓顺气的动作登时顿住,眉眼闪过愕然,他这是说错什么话了。
久久的沉默,久到公孙卓以为公孙宜不会再开口说话了,公孙宜再度开口:“是啊,凤家贵女救了宜儿。却不再是宜儿的戎儿妹妹了。”
公孙卓眼皮一跳:“为什么?”
公孙宜将先时凤珺戎的失约,密友的挑衅,自己当时的心态一一陈述开来,就连今日画舫上迟疑着的拒绝也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
话落,公孙卓也是沉默。
宜儿还小,他无法指责她事情处理得不够圆滑。
倘若换成他是宜儿,便是心中讨厌一个女子,面对一个女子的示好,也不会迟疑着拒绝,而是保持着表面的和睦共处,心底里固我的排斥。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些弯。
但是宜儿本性纯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率性而为,怕是凤家贵女也是因为宜儿的性子才有心交好,不想这份友谊因雨而生也因雨而死,凤家贵女同样因为宜儿的直爽而放弃了她。
公孙卓叹气。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公孙宜还在哭泣,颇有水漫金山的架势。
公孙卓不想自己的妹妹受人冷眼,但是显然的,他更见不得被所有朋友都背叛后,对友谊陷入绝望而变得孤僻,只知对影自怜的公孙宜:“既然这么难受,那就学着去挽回吧。”
公孙宜哭声止住:“挽回?”
“是啊,”公孙卓循循善诱:“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就深厚起来的友谊,惺惺相惜,互相钦佩只是彼此好感的开端,倘若不一起经历些风雨,怎能巩固你与凤家贵女的友情?夫妻破镜尚可重圆,友谊碎裂亦是同理。”
公孙宜咬唇:“可是……她不理我。送我回来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过。”
“可是她救了你啊。”
公孙宜愣住。
公孙卓:“她真不想理你,怎么会为了你与二皇子作对?也许她是因为你拒绝她,面上下不来台,不想跟你说话而已呢。”
“真的吗?”公孙宜通红的眼里蹦出一抹极亮的光。
公孙卓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