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都,所有会所当中,这个会所应该是最安静的会所之一了。
一身唐装的老板一直坐在古色古香的大厅中,自斟自饮着香气四溢的功夫茶,有客人到来的时候,只是起身微笑点头,相互之间只有眼神的交流,客人便转身走向会所的深处某个房间,也只有一些客人出来的时候,会有心情坐下,和老板喝上两倍香茗,轻声的聊上几句。
下午两点半左右,一个身材高瘦,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走进了房间,少见的是,在他的旁边却带着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的肤色略微发黑,眉宇之间和中年人有着几分相似,但看起来病怏怏的,身体不是很好,嘴唇都没什么血色,看起来非常灰白。
大厅中的老板一如既往的起身,对着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对着深处的一个房间扬了扬手。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想回去了。”
年轻女孩皱眉看了看周围,她的脸色虽然很差,但着装却非常时尚,看起来应该经常出入时尚场所,对于这样古色古香,甚至有些老旧的地方,非常不喜欢。
“走吧,先前说好的,你要陪老爸去见一个客户,客户订的这里,难道我们要改变?那太不礼貌了。”
中年人低声劝说着。
“先说好啊,我四点之前必须离开,和莹莹都约好了的。”女孩不情愿的说道。
“好,好……”
中年人连连点头说道。
走进会所深处的时候,会所中一个房间打开了门,一个身穿唐装的半百老人走了出来,看了看那个中年人和女孩一眼之后,眼中闪出一丝艳羡的神色,但还是忍住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走到大厅,却不着急离开,而是坐在了茶桌旁边,老板为他倒了一杯香茗。
“席大师,我看秦生刚刚离开,脸色似乎不好。”
老板小声的说道,如果立刻离开的,他绝对不多嘴,但坐在这里的,那就是想要和他喝茶聊聊。
“唉……人不服老不行啊,老眼昏花了,看出几处,却被秦生认为我看得不准,怕是要另找他人了。”
席大师叹息着喝了一口茶说道。
“应该不是您没看准吧,而是他不相信而已,整个港都这个圈子里,你席大师的名气,怎么会看不准?”
老板安慰道。
“你也知道,秦生是我的老主顾,一直以来都是我为他看相,这次他觉得不准,可能真的是我看的有问题,最近确实有种精力不济,老眼昏花的感觉,可笑啊,我这人给别人看了一辈子的相,到头来,却是没法帮到自己。”
席大师苦笑着说道:“看来我要金盆洗手啦。”
“颐养天年也好,您也该休息休息了。”
老板说道。
席大师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嘟囔着:“五弊三缺犯了孤……就算不是鳏,有子女又能如何?只能孤苦伶仃,算不上什么颐养天年了。”
相师看相,泄露天机,五弊三缺犯其一,又更倒霉的甚至不只是其一,当然也有不犯的,但那都是凤毛麟角,只能说是老天爷太厚待他了,席大师犯的就是五弊中的“孤”和鳏不一样,也是有妻子儿女,但这些至亲或者因为误会,或者因为不理解,都会很排斥席大师,远离他而去,偏偏席大师还不能解释,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犯了孤,如果刻意和亲人接近的话,反倒会连累到亲人。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折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还比不上张三才那样犯了五弊中“鳏”的人。
人家是根本没有,也算是无牵无挂,而席大师是只能牵挂在心,饱受思念的折磨。
老板沉默,随之叹息,默默的给席大师倒了一杯茶。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走进了会所,老板怔了怔,旋即起身,席大师也赶忙的起身。
东方淼扫了他们一眼,一种无形的,高高在上的气势弥漫出来。
东方淼也不说话,径直走向了深处一个房间门口,轻轻敲门后,推门进入房间。
看着他进入的那个房间,老板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惊。
“东方大师的年龄比我还要大,却还这样龙精虎猛,也知道他是犯了五弊三缺中的哪一个,或者,他可能就是幸运儿之一,根本不犯,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席大师羡慕的说道:“不知道今天是谁约了东方大师,他能亲自来这里,这个人必定是一流权贵啊!”
“坏了,可能要出事。”
一向淡定的老板惊声说道。
席大师好奇的看向老板,问道:“怎么回事?在这三生会所里面还能出什么事情?按照你的规矩,你刚刚说话的这个音量,都算是喧哗了,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失态?!”
他的话音未落,外面又进来了两个人,赫然是江城和江末实。
一路上,江末实为江城讲述三生会所,江城只能说人家港都的相术行业太专业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专门为相师提供的,据说老板当年也是一个出名的相师,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早就金盆洗手了,将祖辈积累的全部继续都投入到这原本是一片荒地的地方,打造了这个三生会所,算起来也就三十多年了。
原本江媛媛也想进去看看稀奇,阿狼和阿贵更是不放心江城,但江城还是让他们在附近下车等候了,这样的地方,作为一个相师,还是要遵守人家的规矩才好。
“汪生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