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云瑜接话说道:“就算人能过去,这些骡马物资也绝对过不去;营长既然说咱们不进入平壤进行城池防守,而且听博川城官员从安州城得到的消息,平壤附近还没有发现日军的踪迹,此时似乎并不需要强渡大清河赶时间?”
吴威扬也点头赞同沈兆翱和林云瑜的看法:“这么大的雨,骡马载重着大量的物资,很容易出现大量的伤亡;最不济,也要等到天晴,路面稍微不是那么滑了,才能行军。”
何长缨望着滔滔的河面,坚决的说道:“所有的骡马物资全部暂时留在博川城,威扬你带着骑兵连留下来,等天晴路干以后过河;学仁,你们电报组也留下来租一间屋子,电报组以后就在博川驻扎下来进行无线实验,等待以后的命令。”
看到周围军官们各种不解的眼神,何长缨独断的说道:“此事就不要再讨论了,各自回队做准备,这是最后的决定!”
9月1日的清晨,虽然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可是却依然在‘哗哗’的下着,而且天色阴沉的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
援朝军除了骑兵连和电报小组,其余的部队匆匆吃过早餐以后,在一阵阵尖锐的哨子声里,纷纷列队集合。
士兵们头戴斗笠,身穿稻草雨披,静静的站在博川县衙门前的广场上,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按照规定,每一位士兵每人携带着四天的窝头咸菜,八个煮熟的咸蛋,统一换装成毛瑟快枪,携带一百发步枪子弹,将从博川城出发,朝着平壤方向进军。
援朝军这一天两夜严谨的军纪,算是彻底的感动了博川城里面的朝鲜百姓。
先是一些胆大的小孩子,胆怯的站在这些上国士兵的身边,满眼羡慕的望着那闪着金属幽光的毛瑟快枪。> 然后泼辣的少妇,憨厚的农夫,倔强自尊自卑的少年,害羞的朝鲜族黄花闺女们,也都敢站在门边了。
何长缨一看这种情况,干脆允许士兵们可以给小孩子们一枚子弹。
在他看来,以后平壤城内上百万颗子弹,大量的炮弹,火炮枪械都免费送给东洋陆军了,自己用这点子弹联络一下感情,真的也算不了什么。
让何长缨没有想到的是,这其中的一枚子弹,最终变成了一个让人泪下的故事,在多年以后朝鲜自治八道的教科书里,一代代的见证了中朝民族的友谊。
所以在这天清晨,提前得知援朝军要离开的消息,大清早的博川城的百姓们几乎家家提前开火,要为这些将要去平壤帮他们打倭夷的上国天兵们,尽一份自己的心意。
条件好的,大方一点的家庭就煮鸡蛋,鸭蛋,给这些好清军路上带着吃。
条件差点的,把东西看得精贵的家庭就熬姜汤,端给将走的士兵们驱寒。
那些朝鲜的老人们,纷纷用士兵们听不懂的话说:
“伢子,死劲的揍那些倭夷强盗。”
“伢子,小心点别伤了,子弹可不长眼睛。”
“伢子,有没有想法以后在博川落根,我家的彩英多少小伙子惦记着。”
——
“怎么样?”
听完身边徐如的低声翻译,何长缨偏头望了一眼这两天因为淋雨和夜巡,一肚子火气的陆铁腿。
陆铁腿的眼睛里也有一丝的感动,不过却嘴硬的说道:“这几个鸡蛋,几碗姜汤才值几两银子。”
“呵呵,账不是这么算的。”
何长缨呵呵一笑,就没再逮着陆铁腿继续较劲了。
看着士兵们一个个略显激动,一个个手忙脚乱的推辞着,脸上都焕发的骄傲脸神,林云瑜目光闪亮的说道:
“营长这个决定,在前夜很多人都不理解,不过从昨天早上开始,看到那些百姓惊奇感动的眼神,士兵们的态度就开始改变了;和之前相比,我感觉士兵们的精神似乎也有了很大的改变——骄傲,而且开始注重自己的言行,有了一种以身作则的荣誉感。”
何长缨很认真的点点头,大声的吼了起来:“我们援朝军,是人民的军队,是保卫人民的武装,是维护世界和平和正义的力量!”
“这人民,不仅仅是指我中华人民;这朝鲜人民,东洋人民,亚洲人民,乃至于欧洲人民,美洲人民,这全世界善良的人民,都应该得到我们援朝军铁血的护卫;哪里有压迫,哪里有不公正,哪里有反人类的特权阶级,哪里就应该有我们援朝军战斗的身影!”
听到何长缨扯着嗓门的怒吼,援朝军的士兵和军官们纷纷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
有惊讶,有兴奋,有热血激昂,而很多的善于思考的士兵军官们,则是露出深思的神情。
“哪里有压迫,不公正?呵呵,营长,您这是要推翻满清么?对于咱们来讲,满清才是最大的压迫和不公正!”
沈兆翱站在林云瑜的身后,低声的嘟囔着,被林云瑜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嘴巴里做了一个‘你想死,别连累营长!’的口型。
“营长,难道东洋人民也要咱们护卫!他们不是正在和咱们打仗么?”
二连连长郝天胜不解的问道。
“对,东洋人民也需要咱们援朝军的护卫,不过到那时,去的队伍名字叫做中日友好共进援日军!”
何长缨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们要明白,发动战争的是东洋的那一些野心家和阴谋家;绝大部分的东洋百姓,都极其可怜悲惨,只是他们被那些qín_shòu欺骗蒙蔽了眼睛!”
“东洋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