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让三哨三百多名子弟兵,被日军追杀了几里路,一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除了逃散跑远的一些士兵,现在杨建胜的三哨只收拢了三十九人,而且里面还有六个重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死去的那些士兵,很多都是杨建胜淮地的亲戚邻舍,后哨哨官李晓年,更是自己的小舅子,也被日军活活的用枪打死。
对比着周中盛哨,马德草哨的巨大战功和些微损失,那些死去家人的乡党,会怎样评论自己?
一时间,杨建胜又羞又气,心如刀搅。
“我一定要杀几个俘虏泄恨!”
杨建胜大吼着。
“此事不妥,我刚才已经宣布,援朝军不杀俘虏;”
何长缨微笑却坚决的说道:“而且对于所有不是致命伤的日军,我的随军医生都会给他们治疗。”
看到杨建胜的讶然之色,何长缨微笑着解释道:“只有这样,在以后的战争中,日军投降才不会有心里负担;不然对方知道投降也是必死,只会拼命死战。”
杨建胜对于何长缨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这些俘虏毕竟是人家打得,不给自己,自己也没话好说。
在北峡口的战役中,一开始肯定能打伤几个日军,光是被战马压伤的都有两个,也可能会打死一两个日军。
可是等到日军从北峡口撤退以后,峡口除了奉军的满地尸体和四匹死了的战马,其余连根日军的毛都没有。
而自己奉军三哨战死者,绝对不下二百四五十人。
并且因为自己的溃败,让联军扎着的布袋露了一个口子,里外逃走了二百多个日军。
甚至说难听一点,何长缨完全可以上报到左军门和叶志超那里,治自己一个罪!
看到杨建胜没有出声反对,何长缨环视了一圈屋内人人兴奋的众将领,沉声说道:“沈参谋,报告一下战况。”
“是!”
沈兆翱兴奋的站起来,拿起才到手的统计表,大声的念到:“此役,我军一连牺牲33人,重伤9人,二连牺牲17人,重伤6人,三连牺牲9人,重伤6人,四连牺牲11人,重伤5人,警卫队牺牲5人,重伤3人,侦察排牺牲11人,重伤6人,步枪狙击排牺牲13人,重伤7人;”
“我援朝军此役参与战斗共947人,牺牲99人,重伤42人,减员共计141人,损失比占一成五。”
“奉军周中盛哨牺牲8人,重伤5人,马德草哨牺牲5人,重伤3人,刘光彦哨牺牲6人,重伤1人;总计牺牲19人,重伤9人,减员一成。”
“日军的情况?”
何长缨听得心惊,这么顺风顺水的伏击,居然也有这么大的损失。
虽然打仗总得死人,可是一场下来自己的部队就减员了141人,这里面还不算周中盛,马德草,刘光彦三哨的28人。
假如再算上奉军三哨在北峡口的损失,那么这场伏击战,联军的减员人数已经接近甚至超过400人。
总体减员超过四分之一!
日军的战力果然不容小觑,在又累又饿,又在劣势地形被突然袭击,而且兵力也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却依然给予联军这么大的杀伤!
本来这场洞仙岭伏击战打完以后,何长缨还考虑着要不要在黄州城修整几天,去和大岛义昌的第九旅团碰一碰,现在看来还是先回平壤,再做从长计议。
“南峡口这边共击毙日军581人,俘虏230人,另外有不少日军跳下大斜坡下面的大深沟里,因为夜黑没法下去搜寻统计。”
沈兆翱的声音随即大了起来:“其中,俘虏了日军第十一联队第一大队的大队长一户兵卫少佐,第二中队中队长长町田实义大尉,第五中队副中队长高桥次郎上尉,还有三名中尉和七名少尉;初步统计,击毙了日军骑兵第五大队第一中队副中队长福田英夫上尉在内的五名上尉,六名中尉和十七名少尉。”
大帐篷里面众将领的脸上都是神情复杂,既有喜色,也哀痛战友的离去,更心惊于日军的战力。
“李振华,今晚你们连负责警戒,尤其要在一线天峡口放好警戒线,防止突围的日军袭击。”
“是!”
三连连长李振华大声的回答。
“毛超,你们连负责看押战俘;我再强调一遍,不得无故辱骂,违令者给我滚出援朝军。”
“是!”
四连连长毛超扯着嗓子大声回答,脸上被流弹犁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满脸的淤血死活不让军医包扎,看上去触目惊心。
“明天一连负责打扫战场,二连负责警戒,其余各部一律在‘九里谷’待命;所有缴获物资一律上缴,你们再去重复一遍这个规定,违者严惩不贷!”
“是!”
所有的援朝军都大吼起来。
等到援朝军众将领走出大帐篷,里面只剩下杨建胜,周中盛,马德草,刘光彦几人。
杨建胜现在依然是一脸的伤心,周中盛叼着何长缨的卷烟,闭着眼睛打瞌睡,倒是马德草和刘光彦两人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想着事儿。
“杨守备,刘哨官,这次的俘虏,还有各种缴获,我将统一送到李领事那里;呵呵,这些东洋穷鬼除了那三十六匹战马还值点事儿,那些破枪送都没人要,士兵兜里估计连块铜板都搜不出来。”
何长缨说得一脸微笑。
“何守备,一切你说了算。”
杨建胜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谁让自己在一线天北峡口打败,放走了二三百日军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