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为难的,依我说咱们现在就抹黑过去弄了日军的营地,就算不能大胜,也得叫他们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一连副连长吕顺成大咧咧的提议。
“问题是,你根本没有办法在不惊动这么多的警戒哨的情况下,进入日军的营地突袭。”
沈兆翱给身边的援朝军军官讲解道:“咱们援朝军之所以这么点人就敢打日军,其一是攻其不备,其二是占着有利地势,打顺风仗;也正是凭着这些,咱们才能以小博大取得了接连的胜利。”
“这次意指元山支队,就是想借着北线复杂的山地地形,闪电般的集中突袭于日军后背的某一点,比如炮兵阵地,给予沉重打击。”
吴威扬接着补充道:“可是现在北线日军因为防备肃州,安州方向的清军,加强了警戒,‘攻其不备’已经没有可能;而援朝军攻日军守,地势上又处于被动的劣势,所以北线根被就没有任何战机。”
“为什么一定要打北城的日军,南城不能打?”
郝天胜撇嘴说道:“不都是日军。”
“南城一马平川,在南城以南又隔着普通江,你到江那边怎么打,用嘴炮隔江轰?”
郝天胜的新搭档,新任步兵二连连长甘戈笑着反问。
“好,就到江对岸去打!”
何长缨被甘戈的话勾出了灵感,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大腿。
“江对岸?”
彭千宴诧异的问道:“津野会把部队搁在江对岸闲着让咱们去突袭?”
何长缨笑着说道:“不是普通江,是大同江。”
“大同江?”
众人齐声疑惑思索。
“明阳,还得辛苦你一趟;”
何长缨对刘明阳说道:“你和金通译现在去咱们今早渡江的渡口,明早先联系好渡船,明天中午,援朝军在那里渡江去江左。”
“是!”
刘明阳大声的回答。
“打第九师团?”
林云瑜诧异的皱眉说道:“大同江第九旅团驻地周围全是玉米地,他们肯定会提前砍出隔离带,更难突袭!而且一旦被大岛义昌凭着优势兵力反包,平壤驻军能放两炮支援一下,估计都是奢望。”
何长缨笑着说道:“去看看吧,机会总是找出来的。”
“咱们只带了三天的干粮,明天下午能抵达日军阵地附近,后天再等一天,以后就要饿肚子了;这个平壤战役谁知道要打多久?”
沈兆翱也开口劝阻:“既然机会是等出来的,我觉得咱们在这里等元山支队暴露出破绽,要比去大同江找第九旅团要靠谱。”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
看到援朝军队伍里面的这些军官,渐渐的开始学会独立分析,并且置疑自己的判断,何长缨感到很高兴。
因为在平壤战役之后,日军大层次的进攻方向虽然应该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局部战役肯定会有着很大的改变;自己这个假诸葛,估计就不能再这么‘神机妙算’了。
这就需要众人一起分析,集思广益,找到日军的软肋,给予重拳。
“不过这次依然是我说了算,执行命令吧;解散!”
何长缨不由分说的强权命令。
“杀敌!”
众将齐吼。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
夜色以晚,养心殿内却灯火通明。
大清皇帝光绪脸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之上,一张来自总督衙门的电报奏折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帝师翁同龢,总理衙门大臣李鸿藻,皇帝的大舅子志锐,待读学士文廷,总理衙门大臣户部侍郎张荫桓,几人站在殿下,都默然无声。
“被日军突袭,七千人的大军惶惶而退,战死失踪400余人,里面正红旗正蓝旗就占了八成,别的营头连个哨长都没有损伤,吉林练军营官哨长几乎死完,而且丰升阿居然也死了;他们当我是傻子么?真是吃了豹子胆,无法无天!”
“啪!”
光绪把身边的盘龙羊脂玉镇纸狠狠的摔在地上,顿时碎雪四溅。
殿内众人都是心里一跳,不过想着历来北洋军将的跋扈,这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不然为什么就这么的巧?
朝鲜六路大军,四路隶属北洋。
左宝贵是回族人,从军江南大营,一直跟着僧格林沁,和淮军素无瓜葛。
而丰升阿更是旗人大将,手下有五百朝廷苦心训练的旗兵精锐,以备将来大用。
结果一个溃退,这五百旗兵折损大半不说,连丰升阿也给弄死了?
“陛下,制怒啊!”
翁同龢连忙跪下劝说。
“陛下,制怒啊!”
其余众大臣都纷纷跪下。
“我怎能不怒?”
光绪气的满脸通红:“以为全歼了一个骑兵中队,就能抵消他们的罪孽!况且包括洞仙岭大捷,那是何长缨和左宝贵的奉军联合打出来的,关叶志超,卫汝贵什么事?”
光绪愤怒的继续吼道:“叶志超在牙山临阵脱逃,在中和一败百里;卫汝贵的盛军简直是一群强盗,走到哪里抢到哪里,弹劾的折子都有一大箩筐,当朕是瞎子聋子么?”
“陛下,现在倭夷兵围平壤,此时一切以大局为重啊!”
翁同龢连连叩首劝谏。
“启禀陛下,珍妃求见。”
一个老太监轻声禀告。
“让她进来。”
一缕柔和之色涌上光绪的脸庞,满腔的怒火终于稍稍的降落一些。
“妾身叩见皇上。”
不久,一个十八九岁珠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