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朝军北上队伍在15号夜晚渡过叆河,驻扎在河口北岸,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透亮,全军就再次分兵拔营。
这次何长缨跟宋庆玩了一个花招,他表态的两营北上,其余主力沿江南进。
其实是毛超的骑兵营营部和骑兵一连,刘明阳的侦察排一班,李振华的步兵三连,这350余士兵在沈兆翱的率领下,顺江南行。
而且这些兵力,何长缨只命令李振华亲率步兵三连,驻扎在沙河子上游四里处待命。
其余部队则是在沈兆翱的率领下,继续南进辽南,奔赴大连湾。
这样,援朝军在北线虎山一带,就集中了8个步兵连加上团部直属的,共计2100余兵力。
2100名援朝军士兵,在叆河口再次分兵。
何长缨率领警卫队,步兵三营一连二连,总计500余兵力,去虎山东麓十里,安平河口下游五里处,江畔崖壁一带驻营。
而其余的兵力,则是由林云瑜暂统,在援朝军高价聘请的当地老猎户的引领下,悄无声息的潜藏到虎山北麓十五里处鹰嘴砬子谷,进行着漫长的等待。
林云瑜在洞仙岭战役里,所展露出来的非凡的指挥能力,对瞬息万变的战局的精准把握应对,都让何长缨刮目相看。
所以他决定在这次战役里,依然当甩手掌柜,让林云瑜自由的发挥。
在叆河口分兵之前,何长缨,吴威扬,林云瑜三人,单独的谈了一会儿。
在谈话中,何长缨把自己对未来日军‘极有可能’的虎山攻势的‘推论’,都一一给林云瑜叙述了一遍。
然后说了自己设计的大方向的战斗策略,至于怎么调兵遣将,怎么对应和恰当时机的嵌入,就是林云瑜和那些参谋们的事情了。
鹰嘴砬子位于叆河上游二十里左岸的一处两山夹持,一面临江一面靠崖的大深沟。
深沟之内和两边的山崖,都是林木森森,遍布蛇虫,常年罕有人至。
也正是辽东十月中旬的寒冷天气,消除了蛇虫的踪迹,使得这里成为援朝军极佳的潜伏点。
经过一路的急行军,接近中午时分,援朝军1800军人全部进入鹰嘴砬子,然后在谷内布下暗岗,把控谷口。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离开鹰嘴砬子之前,全军禁火,禁枪,禁止高声喧哗。”
林云瑜冷声对着站在他面前的一排援朝军军官命令道:“多的话我就不再说了,一句话,想要打胜仗,现在就得给我忍着,屈着,憋着,——死命的给我蛰伏在这个鹰嘴砬子谷里;大家各司其职,解散!”
“杀敌!”
援朝军军官们均是一声低吼。
在援朝军主力抵达鹰嘴砬子潜伏下来的时候,何长缨,吴威扬,李搏虎一行,经过虎山的逶迤小路,往安平河谷方向运动。
不久,队伍就来到了老虎寨的山脚。
“团长,你不上去招呼一声;要是让春大当家的知道了,岂不是要伤心欲绝,骂团长你没良心?”
鲁招妹那天在木屋子外边也听了半宿的床,此时一脸鬼笑跑到何长缨的身边询问。
“何团长,你的事情,真是一个奇迹;我一定要把文章寄回欧洲,让欧洲的绅士们女士们知道,战场不仅有血腥,也有玫瑰花,有着浪漫至极的爱情故事。”
因为约翰的大相机需要骡子驮负,为了鹰嘴砬子的绝对静默,所以也跟着何长缨一起行军。
“约照相的,原来你们欧洲的爱情就是男女打炮?呵呵,我算是长眼了;你说是不是——,哈哈,六子,看你丫的猪头,我就想啃咱们津门的猪头肉了,那才叫一个香,加上一碗蒜泥,一坛老烧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约翰,小六子两人,同时对鲁招妹这个思维极其跳跃的家伙翻了一记白眼,都不愿再搭理他。
听了鲁招妹的话儿,何长缨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不远的山巅。
上面东一处西一堆的站着一些小人,也不知道春妮在不在里面?
对于这个何长缨人生中的第二个女人,何长缨心中倒没有什么被欺骗了的仇恨,反而有着一丝情绪复杂的怜悯。
说得实在一点,毕竟自己都睡了两次人家白花花的身体。
她也就是刚刚二十出头吧,身体丰满匀称,长得又很有‘味道’。
如果在自己的那个时代,一定属于女神这一级别,被男人们恩宠惯了的娇娇女。
然而在这个野蛮而奉行丛林规则的血腥时代,她已经被彻底的洗脑,成为东洋军国主义的帮凶。
既是一个受害者,也是一个推波助澜的凶手。
一个可怜人。
当然,可怜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何长缨可以理解,但不会原谅。
从未来时空里过来的何长缨,经过了未来‘地球村’的潜移默化,他并不是像在中国那些年代里的仁人志士那样,那么极端的民族主义。
他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制霸天下,奴役世界什么之类的大民族主义。
他只想让这个国家,这个民族。
——在外,不受外辱;
能大大声声,堂堂正正,理直气壮的说‘我是中国人!’
在内,每一个平平常常的中国人,都能不受大清朝官府,特权阶层的恣意欺压盘剥、
每一个人,都能挺直了自己的脊梁,做一个真正的人。
这条路还很遥远。
就像何长缨的那个时代,有些人说的那样,——脑后的辫子好剪掉,可是心里面那种对上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