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听了探子禀告的军情,向来性子软弱,素无主见的江自康,顿时又慌了起来,六神无主的望着何长缨。“何参将,这几百倭夷兵是小事儿不假;可是上游的倭夷大军朝发夕至,来了咱们就是全军覆没的大祸,这点你可要想清楚!”潘金山声音里面带着怒气,正说着话儿,突然看到李搏虎领着几名援朝军,打着火把雄赳赳的从身边走过,惊怒的说道:“翼长,李搏虎在这里;这次可让我逮住你了!”“怎么,你咬爷爷我的大叼啊?”李搏虎当即就停了下来,乜斜着眼睛,不屑的瞟着潘金山。“我的家伙也大,你丫的咬不咬?”跟在李搏虎身边的柳杠子,一脸猥琐的顶了顶裤裆。“好胆!”潘金山听到辱骂,气得火冒三丈,不过看到李搏虎身边六七个援朝军个个扛着步枪,都一脸敌意的望着自己。潘金山突然想着这个魔王在江东桥店的劣迹,心里不禁一抖,对江自康说道:“翼长,就是他擅杀了咱们几十名士兵;只有五人跑的快,才逃出了他的魔爪!”江自康,包括一边焦急的荣禧,都在心里暗骂潘金山不懂事儿。现在正是用将的时候,你提这烂事儿干什么,就不能等以后战事平息以后再说?盛军就是最明显的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逮了他卫汝贵,4000精锐盛军,顿时全成了一群脓包孬种了!“他现在是在戴罪立功,要是以后侥幸不战死,自会向朝廷请罪;李搏虎,对付这点日军不需要太多的兵力,这场战役由你指挥。”何长缨一句话,轻飘飘的把事儿揭过,心里暗呼可惜不能全歼这一大队的日军。今天已经是10月26号,日军第二军在花园口已经登陆三天,何长缨决定不再这里等待了,他也没有时间等待了。“是!”李搏虎高兴的大吼着敬礼。“彭参谋,抽调步兵一营一个连,一营炮队,二营两个连,加上三营,交由李搏虎暂时指挥。”听到何长缨居然让李搏虎指挥这场战斗,旁边的潘金山气得低下了脑袋,隐藏不住眼内的怨恨,——这个何长缨,真是在赤~裸裸的,明着打我的脸啊!好小子,你等着我到朝廷哪里参你!李搏虎和柳杠子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轻轻瞟了一眼潘金山的位置,都是满眼心有灵犀的杀意。随即,援朝军各部,开始快速的运作起来。“点火!”随着李搏虎的大吼,集合他面前等待攻击命令的近千队伍,纷纷点燃了火把,照亮了江岸。李搏虎站在近千人的队伍面前,大吼着说道:“我打仗没有技巧,不懂策略,我的命令就是:攻击,攻击,再攻击!一直把日军赶进大江喂鱼;炮队三挺格林炮,架在西,北,东三个方向,往前推,一直把炮口推到日军的脸上!”“砰!”正在此时,下游,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接着就是一片‘噼噼啪啪’的枪声,随即城内燃起了熊熊大火。浪头镇的所有清军都是一阵骚动,搞不清安东城出了什么状况。何长缨此时刚刚和江自康分开,他和林云瑜,吴威扬几人,还没来得及端起饭碗,就听到了安东县城那边一片枪响,然后看到那边火光滔天。何长缨略微思索,就对彭千宴下达命令道:“告诉李搏虎,他的作战命令不变;命令郝天胜,带兵到沙河子北门外潜伏等候,一旦盛军出城,不用搭理他们,等到盛军出城完毕,立即进入剿匪。”“你是说跟虎山寨结盟的铁甲山那股绺子?”吴威扬吃惊的说道:“他们可真有胆儿!”“这股绺子历来彪悍,无法无天,假如我猜的不错,带头的‘大野王’‘槌破天’,十九也是东洋的棋子;他们今儿的任务就是搅乱安东城!”何长缨望着火光一片的安东城,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了一支精兵!”安州城内,盛军吕本元大营。盛军右军分统吕本元,左军分统孙显寅,和一群马步营官齐聚大厅里面,满屋都是烟火缭绕。“现在这事儿一目了然,就算打退了江边那一小撮倭夷兵,花园口的数万大军,不日就要到来,咱们指着谁来救援?”孙显寅在平壤战役中,和江对岸的奥山义章在长庆门下拼死鏖战,硬生生的打退了日军。结果回到鸭绿江防线,却被朝廷下旨‘统带盛字左军四川重庆镇总兵孙显寅,出险不停,直赴沙河,著即行革职,留营效力。’所以即使不提卫汝贵的事儿,孙显寅都是一肚子的憋气。“打他麻痹,老子跟吴都司在船桥里杀了倭夷三进三出,血流成河,结果怎样?戴罪立功!还有军门,卧槽他麻痹!”卫汝贵的爱将,亲兵骑队队官游击曲德成,破口大骂:“谁想再卖命,谁只管出去打,反正老子不玩了!”“城外这点倭夷崽子,咱们兄弟轻松都能端了他们;可是之后呢?”吴瑞生激愤的嚷道:“等以后倭夷大兵来了,不提前撤退,说不准就要被围歼;提前撤退,朝廷又要降罪!”听了吴瑞生的牢骚,吕本元的目光就突然一亮,笑着说道:“我有一计。”“军门!”所有的盛军将领们,都一脸惊喜,期待的等着吕本元的妙计。“不如今夜咱们收拾好一切,然后等下半夜出城和倭夷空放几枪,就朝岫岩撤退;说夜晚倭夷渡江数万,苦战之下,无奈而退。”“军门,妙极啊!反正夜晚谁也说不清有多少倭夷,我这就回营准备。”听了吕本元的妙计,厅内盛军无不大喜,呆在安东县这个‘死地’,大伙儿早就他娘地呆腻了。“砰!”这时候,外面突然枪声大作,然后随即烧起了熊熊的大火。“怎么回事?”盛军众将无不大惊的站了起来。——难道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