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盛军朝着土牛河下游逃去。”三营侦察班班长许卫匆匆跑了过来,大声的汇报。“继续严密侦察,时刻掌握他们的动向;告诉刘昆,绝对不能让盛军渡过土牛河,一直把他们驱逐到大洋河下游孤山镇对岸,他们三连才算是完成任务。”李振华对许卫命令道:“你们侦察班要尽快和团部联系上,明军情,征求下一步的指示。”“道生,这些倭夷兵怎么出现在这里;”在土牛河边,逃跑中的孙显寅,一脸的惊疑:“他们不直接奔向安东,躲在这河沟子里干什么?”“我估计倭夷是想堵截住咱们鸭绿江诸军的退路,打算全歼咱们,真狠!”吕本元后怕的道:“幸亏咱们昨夜退兵,不然这上下一堵,咱们就是瓮中之鳖。”“那现在该怎么办?”曲德成一脸怒火的纵马跑了过来,刚才他和吴瑞生的步队还没走到土牛河,就被前面冲过来的盛军溃兵搅得七零八落,此时憋闷着一肚子的火气。“先到孤山镇再;”吕本元脸色凝重的道:“既然倭夷兵要截断岫岩,凤凰,宽甸一线的退路,那么旅顺那边就安全了,咱们去旅顺。”月号近夜时分,顺着土牛河西进,然后又沿着大洋河南下的盛军溃兵,在迷蒙暮色里还没走到孤山镇大洋河对岸的黄土坎子村,就惊惧的看到河边布满了篝火和炊烟。“娘也,不会这里也被堵住了吧?”吕本元站在碴子山上,远望着南边河边的篝火,惊得连声叫苦。“军门,军门——”这时候,吕本元的亲兵骑队哨长吕家宝,大嚷着带着一队骑兵跑了回来,声音里全是惊喜:“是援朝军和仁字军!”“卧槽,这两个家伙怎么这么精明,居然也要去旅顺?”吕本元失口惊呼,一脸的佩服。“江将军,何将军,两位怎么在这里,倭夷势大难守,不过咱们不应该撤往岫岩么?”望着援朝军和仁字军的四五千军马,吕本元又有些想去岫岩了。要知道这里离岫岩不过百里,离岫岩后面的营口不到两百五十里,可离旅顺却是不下四百里的路途。而且天知道花园口和辽南那里,还有没有倭夷的大军。你们援朝军不是很能打么?你江自康,不是宋庆这个老狐狸新任命的下游分统帮办么?——那么打通去岫岩的通道,就是你们这一对老少的事儿了。“听着吕将军的话儿,你们这是要去岫岩了;可岫岩在这黄土坎村的正北,吕将军怎么却率领大军从北边南下呢,贵军不会是迷路了吧?”听到吕本元不会人话,何长缨大眼一翻,也丝毫不跟他客气。“吕将军,孙将军,昨夜你们为什么故意焚毁军资,弃城而逃?”江自康自从看到了吕本元和孙显寅,还有这漫山遍野跑过来都是一脸丧家之犬般的盛军士兵,就是满腔的怒火,厉声的质问。河畔的气氛猛然冷了下来,只有冷丝丝的河风在呼呼的刮着人脸,让人心寒。“江翼长,话可得有证据,不能红口白牙,信口雌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焚烧军资了?况且宋军门委托你分统安东防线,现在防线都守崩了,在这孤山镇,可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别人。”站在一边的孙显寅听到江自康的质问,不禁变了脸色,出声提醒江自康你一个的翼长,连总兵都不是,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把‘刷子’了。“你——”江自康被孙显寅激的直哆嗦,他最恨别人拿他当不上总兵这件事儿事。“我们要去旅顺!去干什么?不是去逃跑装熊当孬种,而是去打日军;”何长缨面对着不断涌来的盛军士兵,大吼着喊道:“你们在平壤逃,安州逃,安东逃——,再逃,你们就逃回津门去了!让日军把战火烧到你们的家门口,让日军凌辱你们的父母家人,让你的左邻右舍三亲四朋以你们这些逃兵为耻,人人厌恶的老死之后,你们连祖坟都进不去,你们的族谱上也耻于记上你们的名字;我就问你们,你们天生就是怕死鬼,天生就是窝囊废,逃兵?”何长缨的这段话骂的盛军军将人人变色,都是满眼火光,咬牙切齿的瞪着何长缨。孙显寅和吕本元两人,愤恨的冷看了何长缨一眼,连手都懒得拱,直接率兵大步离开。当夜,在冷丝丝的夜风里,援朝军仁字军和盛军,泾渭分明的呆在大洋河东岸上下游。援朝军仁字军士兵人人吃得饱饱的,又又笑的唱着援朝军的军歌。然后钻进行军帐篷里面酣然入梦。而上游的盛军,因为走的匆忙,每人身上只带了三天的军粮,本来预计着走到岫岩应该绰绰有余。结果在土牛河被‘倭夷兵’突袭,丢下了大半的行军锅,军粮,和行军帐篷。而且现在既然要改向金州,这四百里的路途,没有个六七天也肯定走不到,那么这剩下的一点粮食,就显得更加的难能可贵了。所以盛军们只能喝着稀粥,然后围在火堆边缩成一团的取暖。“援朝军居然对咱们放了警戒哨,简直是欺人太甚!”吕本元和一群盛军将领围在火堆边喝着滚烫的稀粥,人人心里憋着一团火。“在平壤咱们盛军打得如何,哪一个敢孬种!不是他江自康和左宝贵不争气,丢了牡丹台,玄武门,不是叶志超逃跑,咱们能退?”孙显寅被何长缨的一番话,的差点吐血,到现在依然是火冒三丈,愤愤不已。“五星红旗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又唱,又唱!”吕本元气的暴跳如雷:“他娘地唱丧啊!”紫禁城,养心殿。虽然已是入夜时分,满朝堂跪着的文臣武将却都咬着牙饿着肚子死耗着。堂上,帝党清流们对李鸿章的弹劾折纸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