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三城,7000余名清军士兵躲在城头,和日军近4个步兵大队4300余名步兵,死死胶着在一起。
日军凭着数年严酷训练所掌握的精准射击,清军凭借着人多,枪厉,又是居高临下的优势,双方隔着大约150米至200米距离,寸步不让的进行着猛烈的对射。
清日两军,不断有士兵中弹死亡受伤。
清军受伤的士兵,很快就会被转移下城墙救治。
而日军战地医生面对清军猛烈的枪火,根本无法起身将受伤士兵撤出前线,只好匍匐过去进行一些粗糙的包扎,任凭那些中弹重伤的日军,在战线上慢慢流血而死。
“砰砰砰——”
天地之间,充斥满了枪弹的爆鸣,如同铺天磅礴的大雨。
何长缨靠在6米宽的北城墙的南部边墙上,举着望远镜四下观望。
这里是日军200米射击区的视线死角,方便他实地指挥,同时可以观测左右后方其余两城的情形。
在他的望远镜头里,无论是西罗城夏青云部的芦榆防军,徐邦道新招募的新兵,或者贾起胜的盛军,仁字军,聂鹏程,沈增甲率领的北谷口练兵,甚至一路难逃回来的奉军,都在城墙上面,和城下的日军勇猛对射。
其间一旦有士兵中弹倒下,后面靠在南城墙坐着待命的士兵,都会毫无犹豫的冲上去,接替原来那个士兵防守的垛口,举枪射击。
“八嘎,这些清猪,真是混蛋!”
福岛庸智看到关外三城的清军,并不是他说想象的那样,见到勇猛的帝国士兵,立即就慌得弃城而逃。
而是居然敢螳臂当车般的负隅顽抗,使得帝国军队不但不能轻松攻占关外三城,而且被压制在城下,不断的伤亡。
福岛庸智就感到非常的牛怒。
而且这种对射,明显对帝国士兵非常不利,虽然福岛庸智没有准确的数字,可是仅凭着目测,他就可以估摸出来,帝国士兵的伤亡绝对要不低于于城头的清军。
而在福岛庸智的心里,这些垃圾清军和帝国士兵的对射中,至少三比一以上,才是他能接受的数值。
不能再这样胶着下去了!
福岛庸智心里这么想着,就立即大声的下令道:“命令池田部工兵,立刻去爆破北门,江田部出动两个中队掩护。”
“第十三,十六中队,全体起立,前进攻击;其余中队掩护攻击!”
日军第十六联队一大队长江田国荣少佐,听到传令兵传达过来的指令,大吼着站了起来。
“工兵一小队,携带炸药包,爆破北门!”
与之同时,接受到命令的日军第二工兵大队长池田直二少佐,也站了起来,大吼着下令。
“进击!”
随即,两个日军中队的400余名步兵,和混杂在其中抱着炸药包的50余名日军工兵,在中队长们的指挥下,起身朝着北翼城北门一边奔跑,一边射击。
“日军想要爆破城门!”
在之前就得到军官们提醒的抗倭军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尤其是那夹杂在其中抱着炸药包的日军。
北城射击的抗倭军士兵们,纷纷大喊提醒,并且一个个再也不再打一枪躲一下的躲避子弹。
而是直接的趴在垛口,拼命的射击阻止。
“全部上去射击!”
随着一营营长李风瑞的大吼,坐在南部边缘,等待替补的抗倭军士兵们,纷纷跑到北墙边沿,把枪架在垛口之间的水平墙砖上面,举枪就打。
“砰砰砰——”
北翼城的枪声,陡然密集起来,就连何长缨也顾不得再观望东西罗城的战况,跑到垛口边观看城下的情况。
顷刻之间,日军450余人就跑了四五十米,在那四五十米的路途上,淌满了日军士兵的尸体和中弹士兵的嘶嚎,可是剩下的100米的距离,显然能转瞬就到。
何长缨看得嘴巴直发干,看来北门的情况,算是要暴露了。
虽然关外三城的北门早已经被提前封死,只留下后面的南门进出,就算这次日军工兵爆破了北门,也进不了北翼城。
可是日军一次冲锋就破了北门,提前暴露了这件事情,显然也是何长缨所不愿意看到的。
“把炮车推上去,干死他们!”
抗倭军山海关团副团长刘明阳,这次之所以不亲自指挥战斗,而把北城的防御交给李风瑞,就是为了现在的一刻。
在平壤老龙岛的时候,就是刘明阳用他稳定的双手,把格林炮开的酣畅淋漓而不卡壳。
仅凭着一挺格林炮,就把日军整整一个中队的军力,死死的压制在船桥上不能抬头。
这次刘明阳主动要求当这挺格林炮的炮长,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再立奇功。
在日军停止炮击,发动步兵进攻的同时,刘明阳的炮组成员,就开始把藏在城池夹墙的格林炮部件扛上北城楼。
然后麻溜的组装起来,压上布质弹链,等待攻击。
“一二三,啰!”
“咚!”
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古铜色金属质地的格林炮,被炮组士兵快而稳的推到北城墙边沿。
车轮轻轻的撞击在边沿的墙壁上面,闪闪发亮的炮管正好伸出垛口,指向直冲过来的日军队伍。
刘明阳已经跑到格林炮的后面,左手握住格林炮的把手,微微朝上一提,就把冰冷的炮口微微倾斜,直指下面猛冲而来的日军。
随即,刘明阳的右手稳稳的握着格林炮的转轮,稳而匀速的转动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