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见尚文坐在一张黄花梨太师椅上,等着亲兵煮水喝茶。
水是啄冰取得汤河的清冽泉水,茶是附近庄子里一户地主老财家,压箱底的陈年普洱老砖茶。
这张黄花梨木太师椅,黄花梨桌子,括煮茶的红泥小炉,都是亲兵从这家‘慷慨’的地主老财家‘借’来的。
北面山海炮战正酣,在北一里的永平小城上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不堪一击的清军。
等待喝茶的立见尚文,感到十分的满意。
一路风尘,匆忙行军,终于还是赶上了。
这个时候,石门寨战斗中的大致战报数据,才被旅团参谋副官林太郎少佐统计上来。
“——此战灭敌大约400余人,缴获毛瑟连发步枪61支,单发步枪11支,大清仿制连发快利枪187支,单发步枪118支,完好战马356匹;我部士兵阵亡19人,重伤1人,追击过程中小泉明野中尉摔断小腿。”
“嗯,骑马的士兵以10人为一小队,配备一个步兵小队,由冈见正美指挥,在汤河上游列阵,务求不放走一个清军逃走;——大清真是富有啊!”
立见尚文闻着渐开的茶水里面的茶香,由衷的说道:“一个不知名小小村落里面的地主,吃的喝的住的穿的,居然能比帝国的大臣将军们还要好!”
“司令,以后这里的一切都是帝国的,这些愚蠢的猪猡不配享用这些好东西,都该统统地献给帝国!”
第12联队长友安延冶中佐,站在立见尚文的身边,一脸的骄傲。
“帝国万岁!”
听友安延冶这么一说,旁边站着的一群日军将领们,纷纷都跟打鸡血一般,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清军出城了?”
第一军参谋福岛安正中佐,吃惊的望着突然大开的南门,从里面源源不断的涌出一大群乱糟糟的清军。
接着又看到从东门,西门,涌出大量的清军,咋咋呼呼的朝着汤河跑来。
“爷们儿,架好抬枪,扛稳了杀倭夷啊!”
“杀倭夷过大年啦!”
“杀倭夷,过大年!”
三股清军如三条红色长龙,大踏步的走在布满积雪的田野里,望着前方五六百米远的日军单薄防线,人人都火热的全是劲儿。
“一群乌合之众,不知死活!”
立见尚文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端起滚烫的热茶,轻轻嗅了嗅砖茶的茶香,被冻得冰凉的手脚脸孔,顿时充满了暖意。
“此战,你们1大队负责;调2大队来7,8,9个中队,归你指挥。”
得到立见尚文颔首示意的友安延冶,大声的命令富田春壁少佐。
“嗨!”
富田春壁一脸的兴奋,大吼着下令:“第1中队迎头攻击中路清军,第2,第3中队攻击其左右两翼;第4中队迎头攻击左路清军,第5,第6中队攻击其两翼翼;第7中队迎头攻击右路清军,第8,第9中队攻击其两翼。立即实施攻击!”
随着富田春壁的大吼,传令兵快马的飞速传令,在汤河下游一带的日军纷纷扰动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九支利箭,直奔北面的清军。
“爷们儿,杀倭夷咯!”
看到日军从来,清jun1 z龙里面一阵齐呼。
“攻击,八嘎,不要慢下来,奔跑攻击!”
与之同时,日军军官们也是纷纷大吼。
“砰,砰,砰——”
顿时,在汤河以北永平府之南这片空阔的雪野上,三条红色长龙和九支黑色长箭,开始了猛烈的对射。
硝烟大作间,清日双方随即有着大量的士兵中弹倒地。
子弹的尖啸,鲜艳的鲜血,乳白的脑浆,凄厉的翻滚嘶喊,在洁白的雪地上上演。
“射击,射击!不要停!继续奔跑射击!”
“天皇万岁!”
“冲破他们!”
日军军官们扯着嗓子大声命令,被严酷训练的日军士兵都忍着心里的恐惧,死命的奔跑射击,冲向清jun1 z龙。
“砰,砰,砰——”
“啊——”
一粒粒炙热的弹丸不断的打进清军的长龙之中,大量的清军中弹倒地。
东路的福寿军很快就顶不住了,先是畏缩着不敢继续南进,龙头部位很快的就堆积了大量的惊骇清军,然后开始崩溃。
“逃啊!”
顿时,这条红色长龙变得离析四散,上千清军纷纷扭头朝着永平府逃去。
“左路溃了,左路溃了!”
“吗壁,这群孙子!逃呀——”
随即,中路,西路两部清军的阵型,也开始迸散。
“永平府完了!北面山海关也在打仗,进山,进山才是咱爷们儿的活路!”
西路的吴凤柱三营清军,都是吴凤柱两三个月前在锦州剿匪时收编的山民,山匪,猎户。
这三营新军一看形势不对,纷纷大吼着,成群结队的朝着西北方向十几里的群山逃去。
“想跑?做梦!追上去!”
看到清军拔腿逃窜,友安延冶冷哼一声下令道:“全体追击!”
“骑兵呈半弧攻击阵型在前,步队在后,lan jie攻击逃窜清军!”
在汤河上游列阵待命的12联队3大队,冈见正美少佐看到吴凤柱的三营步兵在雪野之中,朝着西北方向逃离,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下令道:“一律击毙!”
“攻击!”
随着日军军官们的命令,这些几乎都没骑过战马的日军步兵,一片混乱的驱着战马,朝着东南方向lan jie而去。
永平府,南城墙。
“气煞老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