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家伙!”
罗明磊也拿痞殆的施威成没办法,不过听了他的分析,还是感到十分的高兴。
在罗明磊的心里面,一直都藏着掖着提吊着的,没敢显露出来的大石头,顿时就放下去了很多。
“那是什么?这是哪部清军,脑子坏掉了,特么的这个时候去爬万里长城!”
独立营一连连长李远洋,手里拿着黄博杰的望远镜,正东瞅西望,突然感觉右眼角有一道红线掠过,他就拿着望远镜好奇的使劲儿的寻找。
然后好一会,他才找到了那线红色,等看清楚了那是什么,李远洋不禁吃惊的怒叫起来:“这里打生打死,特么的还有闲情去爬长城?”
黄博杰接过望远镜,按着李远洋指的方向,很快就在西南长城的一座高峰山腰,看到了王连三的那股鲁东军。
在镜头里,这条细长的红线,正在缓慢的朝着峰顶的烽火台推进。
这条细长的红线,从不同的位置,不时的倏然断开,又慢慢聚合。
每一次断开,都代表着有一群清军,在陡滑的长城雪地山坡失足滑倒,少不得又有几个倒霉鬼,被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看着角山东坡长城那道巨大的爆炸口,应该是鲁东军被日军掐断了和东面长城的联系,所以就顺着长城,朝九门口逃窜。”
施威成拿了罗明磊的望远镜,盯着角山长城看了很长的时间,咧着嘴巴说道:“队伍都是轻装,除了步枪和腰里装米盐的褡裢,其余空无一物;这角山,长寿山两边都是陡峭壁立的悬崖,而且冰雪封山,只能走长城去九门口才是逃脱的途径。”
“猪!”
范文斌怒声说道:“去爬什么长城?等到日军主力南进,只要和咱们合兵,再和总指挥主持的三城里应外合,打不死这些日军杂种!”
“问题是王连三他们并不知道,山县有朋会对关外三城,采取这种围而不攻的打法;在正常的认识里,明显都应该是先行解决掉关外三城这个钉子,再徐徐图谋直隶。再说王连三不走长城西进,他怎么来收拢沿线的三营鲁东军?”
施威成摇头晃脑的笑着说道:“山县有朋敢这么豪赌,有胆识,了不起!不过苦了皇上,却给咱们抗倭军和独立营,带来了更大的契机!”
说道这里,施威成远望着那高耸的角山长城,笑着说道:“这六七十里的长城,一路走来的艰险程度,要远大于普通的千里坦途驿道;经过这道冰雪的淬炼淘汰,这支军队咱们就可以借来用一用了。”
西洋历2月5号,大清农历正月初九,上午11点45分。
日军缴获吴元恺楚军炮队的二十九门小口径火炮,被连夜拉上山海关主城长城,一字摆在城墙上面,直指着关外三城。
“混蛋,立即起来!填装炮弹,立即!”
炮兵三中队的八十余名日军,躺在城墙上熟睡醒了之后,就开始操纵小炮,大吼着命令还在睡觉的步兵起来干活。
“预备——,放!”
“轰,轰,轰——”
二十九门小炮,随即喷吐出道道火舌,把弹丸砸向三城。
“哟西,狠狠的炸,用不断的炮火打垮他们的神经!”
山口素臣站在城墙上,看着一枚枚的炙热弹丸,不断的砸进关外三城和清军胸墙围起来的内城,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炮击,炮击,躲避!”
“马壁,这些王八蛋,连口热饭都不让老子好好的吃一顿!”
正准备开饭的关外三城的士兵们,无不破口大骂,只得随手抓起两个窝头,往防炮夹墙冲去躲避炮火。
“让炮兵暂停攻击!”
山口素臣在望远镜里面看到清军纷纷躲进防炮墙,就对站在一旁待命的炮兵中队长田上八郎大尉下令道:
“你部分成三班轮换休息,等到清军露头走出防炮墙,就发炮轰击,在整个白昼要进行持续不断的攻击!”
“嗨!”
田上八郎一脸的兴奋,虽然炮兵用得都是小炮,炸弹也都是帝国早已淘汰的实心弹,然而山口将军如此的信任重用炮兵,怎么能不让他感到自豪。
北翼城北城墙。
何长缨,徐邦道,贾起胜,夏青云,李经方,唐绍仪,六人站在城墙上,望着北面三百米外东大营那里的日军营地。
刘坤一在关外三城断了‘烟粮’,此时正在北翼城的一栋屋子里,鼻子眼泪横流的悲惨戒烟,估计没有个把月的时间,算是活不过来。
不过这也正好给何长缨解决了一个难题,省的这个老头整天在他面前晃悠着碍眼。
一千六百余江南兵和三百旗兵,则由何鸣高和陈贵仁分统,驻守南胸墙,而近四百霆军残军,何长缨则是直接把他们分散编入三城各军。
此时,除了这近两千士兵,只有聂士成的四营步兵和一营炮兵,没有完成抗倭军军制军纪的整编。
不过在昨天,夏青云看到了山海关诸军,被血腥屠杀的惨状,紧接着日军又大军围困三城,磨刀霍霍。
胆颤心惊的他,总算是想明白了。
自己假如不想像山海关城墙上面的那些大清的将军,文臣那样,被当做风干的鸡鸭挂在那里,死了尸骨都不得安息。
此时就不能依然不顾大局,总自私的盘算着自己的小帐本。
现在争别的都是虚的,保住命才是第一位的事情,命都没了,还争个屁的争?
所以今早夏青云就特地来找何长缨,提出抗倭军的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