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残照,总是带着几分猩红,落在皇城的高墙上,倒是留下了长长的一片黑色,映在地上的石板上,便能将其中的坑坑洼洼都衬托的清楚,李怀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四周,偶有内侍走过,也只是低着头匆匆而过,少有人会留意到这个少年。
眼见离着宫门不过几步的距离,从一侧的黑影里到是走出了一个女婢,对着少年行了一礼,“李大人,公主殿下有请。”
李怀愣了片刻,“哪位公主?”
宫女也是看着他,顿了片刻,才小声的回应着,“靖远公主有请公子一叙,请随我来。”
李怀这才想起了那位曾经在尚学边上总是和自己置气的女弟子,当初只是猜到对方身份不一般,当知道对方竟然是公主的时候,他确实是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公主殿下竟然会去了那么一个小镇子。
两人见面的地方倒也是个僻静的地方,女子一身朴素的淡青色一群,上面倒是点缀了几多蓝色小花,远远看去颇有几分清秀的样子。
“李怀,见了本宫,不行礼么?内卫那里没教你规矩?”女子的声音冰冷,倒像是从幽静的湖底飘过来的,在御书房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好不容易缓过来,如今又要跪,李怀不由的心中一阵不悦,有意缓缓跪下,刚到一般,却听见对方的叹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也是白跪,你起来吧。”
远远的看着对方的脸庞,李怀竟是有些生气,“谢公主了,不知公主有何吩咐?”不经意间,语气中又带着几分不悦。
她是这宫城之中出生的女子,最是能察言观色,只是听着对方的声音,便能猜出对方几分心思。
“你生气了?”女子转过头,朝着李怀这里走了几步,这是一件独立的院子,除了领着李怀进来的那我宫女,倒是看不到别的人影,“怪不得,父皇说你胆大包天,看来在父皇那里受了气,要发在我这里了?”
李怀心中一寒,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找自己过来,可是毕竟公主的身份,这是皇城,真要是弄得不好,只怕不死也要扒层皮,心中顿时一阵气苦:“公主赎罪,小的不敢造次。请公主念在往日在掖城的情谊……”
“呵呵,你这是在求饶?”女子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我可是听说,父皇在御书房里骂了你几个时辰,你却是一声求饶都没有啊。”
“皇上以理教化,小人也是萌受恩泽。”李怀说的毕恭毕敬,可没想到公主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直直的看着他,“当初在掖城的时候,就觉得你花言巧语,没想到当了内卫还是如此,怪不得那么多人说你蛊惑圣心,是个大奸臣。”她说的语气冰冷,不似玩笑,李怀心里也是一沉,想到自己难不成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见李怀抵着头,沉默不语,她才指了指一侧的花圃,“那是当初从掖城带来的月季,来了上京,长得就不好,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怀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端详了花圃中的月季,心里却是茫然,“回公主,这月季花要想养得好,主要就是光多,肥足,手勤,平日里多晒晒太阳,多施肥,再就是勤修剪,我看公主的这几株,应该是光照不足的缘故。这皇城的墙太高了,这个院子位置又偏,只怕平日里日照时间太少了……”
女子听得仔细,不由的也蹲在了地上,仔细查看着花的情况,一旁的宫女却是吓了一条,不由的远远的退后了几步,就当没有注意。
片刻之后李怀也才察觉,还未起身,就听见对方的询问,“你这次回来,能留几天?”
“事情都处理了,后面善后的事情,也交给了其他人,等着家里的事情一了就走了,想来也就三四日吧。”李怀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后退,深怕在惹着对方刁难。
“要三四日?”一听这话,李怀脸上一抽,难不成又说错?
“是你大哥和姐姐的婚事?”袁姗姗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色。
“公主正是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对小人家中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李怀呵呵一笑,却是糟了对方一记白眼,女子收回视线,落在面前的月季花上。
“花言巧语,如今将军府里除了这个事情,还有什么值得你赖着不走?更何况,李将军是公私分明的人,要不是为了他的儿女,有怎么会纵容你如此?”语气倒是不客气,再加上女子冰冷的表情,倒是让李怀感觉像是被长辈教育了一样。
“哎……”李怀恭敬的听着,见对方起身,便有意疏离一些。
“行了,你回去吧,等会我让人将花送到将军府,你帮我照看一下,两天后我自会上门查看的。”公主说着转身离开,李怀更是一头雾水,怎么就把自己当成养花的花农了?还要上门查看?
“公主……”李怀借口推脱,却见对方已经看了过来,依旧似水一般,“与你大哥有婚约的应该是倾城书院的女子,算是我师妹,我会带她过去。”丢着话,便不再理会李怀,身后的宫女这才上前,领着李怀出了院子。
直到出了宫门,李怀才算是回过神来,想着记忆里掖城的那个女子,该不是这个脾气,难不成到了上京,便是摆了架子?
没有办法,只能让门口的侍卫给李辰贤带了口信,两日后回家见见自己的媳妇。
送了李怀离开,宫女便是急忙回了公主的芳华阁,正看见袁姗姗指挥这几个宫女将花圃里的月季搬出去。
“桑玉,回头让人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