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摆着圆桌,几个人分两边坐着,简单的打了招呼,便不再过多的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东家呢?”
“让人去找了,应该还和梁当家在一起。”
席间几人各自询问着,却都是一样的答复,脸上不禁有些无奈了,这梁山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要找两个人着实要费些力气,可是这都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到底要逛到什么时候?
屋子里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笑了笑,气氛依旧冷清……
“该回去了。”女子催促着身边的少年,对方懒懒的躺在石头上,六月里的山风格外的温柔些,吹在脸上舒服的很,听着女子的声音,少年才睁开了眼睛,两人自然是在山中闲逛的李怀和梁招娣,从山中的高炉作坊返回的路上,李怀便提议去山中看看,梁招娣只能跟着,走了许久倒是找了这么一个块大石头。
李怀叹了口气,“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何必这么匆忙?我们不回去,难不成他们还会干坐着?”
梁招娣见对方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真是气不起来了,“你以为呢,几个头目本就不认识,你还这样拖拉,他们岂能放心?不要误了事!”
说着她便一只手拉着李怀,一用力气,对方便不由的被拽了起来,原本还想懒着的,却被一股力强硬着拉了起来,踉跄的便要摔倒,还好有女子挡着,李怀想使个聪明,倒在对方身上,却忘了人家毕竟有着宗师级的武艺,怎能让他得逞,这边刚想将身子靠过去,对方就顺势扭转了李怀的胳膊,让他原地转了圈,在抬脚踢在他的屁股上,一个人便飞出了一条曲线,摔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倒是惊起了几只飞鸟……
“至于这么狠么!”李怀趴在地上,转头看着身后得意的女子,脸上满朝泥土和杂草,哪还有一点fēng_liú才子的样子,“就不能温柔一点。”
“想占师傅的便宜,吃些苦头算轻的了,下次直接废你武功!”梁招娣说完转头作势要走,李怀自讨了没趣,只能悻悻的跟在后面,一前一后,朝着山下的屋子走去,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寻过来的人。
等着两人到了山下的屋子里,李怀先去洗漱,对于身上的杂草和泥土,也只说是自己摔倒了,而梁招娣则是一脸冷漠的样子,原本尴尬的气氛,因为两人的回归,倒是有了缓和。
可惜天底下的饭局并非都如这里一般有着共同的期望,很多时候,坐在一起吃饭,倒不是为了饭桌上可口的饭菜,更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只是各有心事的几人追求各自利益的一场局而已。
柳林县中的酒楼,自田虎起兵,这里反倒是越发的热闹起来,南来北往的商人多汇聚于此,这也是华朝商贾们所特有的习性,所谓战乱对于百姓来说自然是灭顶之灾,但是对于那些追逐利益的商人来说,何尝不是一次发财的机会,自古以来,战争便是最好的消耗和重建,不禁是秩序,也有各方的利益。
酒楼的二楼此刻都已经被包了下来,最大的一间屋子里,几人坐在一起,觥筹交错之间,却也透着浓烈的火药味。
“这已经是上京那里最大的忍让,虎王那里总该有些表示。”一身商贾打扮的人,虽然有些疲惫,但是脸上始终带着诚意的笑容,对方猛的饮了一口,却是不急于表态,在他的身旁还有几个同样武人打扮的数人。
“虎王起兵,在乎的自然是力量的积累,现在明州大半已经占了,该搜刮的也搜刮了,该杀的也杀了个七七八八,上面的意思是,适可而止,退一步,大家都能过的舒服些。”商贾是洪记在柳林县的掌柜杜老三,近五十岁的汉子,混迹商场多年,只是这次处理的事情着实让他也头疼不已,因为和他谈的不是商人,不是官家,而是土匪,虽然是几万人的队伍,可是依旧难改土匪的秉性,不是讲理的人。
“哈哈,上面?洪记的上面是谁?大掌柜?李家?总不会是皇帝老儿吧!”对方其中一人轰然耻笑着,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你当我们是什么?要饭的么?虎王要的是天下,你的上面能给么?!”
杜老三摇了摇头,“秦老,如果您带来的人都可以随便乱说,你我这也就没法谈了。”他看向对面最为年长的一人,正是当初从上京出逃的秦穆,如今已经是田虎麾下出名的谋士,对于洪记,他自然是有恨的,吕梁山中的失败,裘德海和吕士奇的折损,这些都是和洪记和李家三子脱不了关系,但是面对杜老三他却依旧淡然的样子,他知道现在不是报仇的机会。
“滚!”秦穆呵斥一身,刚才还是张牙舞爪的人便退了出去,“是我管教无方了。既然来了,自然是要谈的,虎王起兵无非是为了给手下的兄弟找一条活路,如果不用刀兵相见,便能各取所需,自然是功德一件。”他说着,举起酒杯,示意对方共饮一杯。
杜老三饮了一杯,“只要虎王不再贸然前进,并能在六月底退兵,所需的军费和物资,都会由洪记补齐,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谈好的……”
“杜掌柜,你也看见了如今的形势,虎王是猛虎下山,朝廷这里完全就是一群羊,你说虎如群羊,岂是那么好劝回去的!况且还有大夏的军队,想来……”
“夏军过不了娄山关,秦老多虑了!”杜老三一句话,让对面的老人一愣,原本想说的条件,竟然生生的被咽了下去,两人对视了片刻,房间里便爆发出数人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