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遇刺的第二天,邺城内外便已人人知晓此事,李怀重伤,李家老夫人下落不明,对于事情的流言蜚语更是层出不穷,什么江湖仇杀,什么叛军刺客等等,一时之间到成为了整个城中谈论的话题。
“依我说,定是这李怀平日里放荡不羁,惹了什么仇家,人家这才杀上门来的。”
“我看,多半与北面的叛军有关。”
“我当时就在现场,李怀被吓的屁滚尿流,哈哈哈。”酒楼里几个人谈论着,似乎对方的不幸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一时高兴,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砰”的一声脆响,一个书生将手中的酒杯朝着这边甩了过来,
“一群泼皮,懂什么!人家可是替别人挡了刀的,你们敢么?!”几个人先是被对方的气势一愣,见他那桌都是些读书人,穿着也是不凡,便也不敢争辩,低头老实喝酒。
“石清,你是说他真的替自己的丫鬟挡了刀?”对面一个为富家子,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在他想来,丫鬟岂能和主子的命一般?
刘石清重新坐下,点了点头,小二重新送来酒杯,他一饮而尽,“不止如此,他……他还杀了人!”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再看刘石清,神情凝重,不似说假。
“当时,我就在面前,他让人先救自己母亲,听到老夫人被劫持了,当即发怒,亲手将一名恶徒的头砍了下来,我当时整个人都呆了。”众人听着他的诉说,后背也是一阵发凉,平日里只是听戏文里有书生一怒而杀人,却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自从城隍庙以后,刘石清的记忆里总是重复出现着李怀提刀砍人的样子,身上的那种狠厉,以及眼神中透出的杀气,让他久久无法安睡,现在想来,将军门下自然和普通书生是有不同的,大概就是在此。
另一方面,众人也在猜测着李府的应对,被劫持的毕竟是堂堂将军夫人,对于邺城百姓来说真是天大的事情,官府的人自然已经到各处去查访刺客的来历,而在李府之内,李怀正在发着脾气。
“我让你过来了么?我让你救命了么!你为什么要过来……”李怀是被人从城隍庙抬回来的,当日他身上有伤,流了不少血,再加上怒急攻心,砍了一个被擒的刺客,便晕了过去。
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一睁眼先是对着梁招娣一通臭骂,自从两人认识以来,李怀对她都是十分客气,一是对方有一身武艺,二是,毕竟是个女子,存着怜惜。
可是今天,要不是有翠萍和玥儿拦着,他甚至想要打她,母亲被劫,已经让他近乎疯狂。
前世的李怀因为工作关系,没有怎么顾着家里,等着想照顾家里的时候,二老已经离世了,他一直心存愧疚,现在王丽华对他更是溺爱,李怀自然不想再有遗憾。
“公子,是我的错。您打我骂我吧,师傅她也是受伤了,她……”玥儿哭喊着抱着李怀,李怀停了骂,将众人都赶出了房间,屋子里隐隐有哭声,只是被刻意的压抑着。
直到中午的时候,翠萍带着饭去敲门,见里面没有应答,放心不下便推门进去了,见李怀正趴在桌案上,面前铺满了各种纸张,“翠萍,你把梁姑娘找来,还有这信,你给尚老送去,让他转给九叔。”翠萍一愣,急忙接过书信,转身离去了。
等梁招娣进屋的时候,李怀已经穿戴整齐,“刚才对不起了。”
“不……没事。”对于少年的转变,女子有些意外。
李怀上前一步,对着梁招娣就是一鞠躬,更弄得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梁姑娘,我母亲危在旦夕,我需要你的帮忙,此事过后,我欠你一个人情,刀山火海任凭差遣。”
梁招娣没想多对方会是这样的态度,本是自己的疏忽,现在面对李怀谦卑的态度,她实在是无法拒绝,“你说吧,我自当全力而为。”
李怀这才抬起头看着对法,“我府里有二十名侍卫,我将他们都交给你,你们要在两日之内达到独龙岗,我知道你在那里有关系。”
梁招娣看着李怀,沉默了片刻,“你知道是谁做的了?”
“仇人不多,一分析也就清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靠我们这二十人,在独龙岗成不了事,就是用了我的关系,也救不了老夫人。”
“不用你们救,你们只是前站,人我自己会救,有些事情总要做个了断,”说着李怀转身拿起了书案上的几张纸,交给了梁招娣,“麻烦你即刻动身,要做的事情都写在上面了,路上看吧。”
稍晚的时候,城中的捕快送来了太守的书信,原来就在稍早的时候,排出去的衙役带回来刺客的要求,要钱,要人,钱自然是赎金了,五万两,至于人,则是牢房中关押扈二娘等十几个悍匪,而陆太守说的也爽快,李家出钱,扈二娘等人是不能放的。
李怀将书信放进怀里,唤来了李朝年,赶车去了尚学的府上。
翠萍早先送来的书信,尚学已经清楚了事情,第一时间就让人找来了九叔,城隍庙的事情,他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本想着李怀是不是需要帮助,却没想到人家这就找上门来了。
“你小子,想造反啊?还想调动兵马?”对于李怀的计划,九叔首先是吃惊,进而是不可思议,“没有兵符,就是太子爷不能调动一兵一卒,你不知道?”
“现在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就先救人要紧,至于……”尚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