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地牢里,男人一脸的木楞,几天里已经没有人再来询问他事情了,似乎就此被人遗忘一般,原本以为事情会闹得很大,牟家或是冷家的人都不会放过自己,然而几天过去了,一切都还是很平静的,除了地牢里恶心的气味,难以下咽的饭菜,他倒是渐渐的能够忍受了现在的一切。
牢房外面,有脚步渐行渐近,脑海中突然有了熟悉的感觉,“是娘子?雪梅?你是来救我的?”男子冲过去,一双手死死的抓住木栏,女子看着对面的男人,原本该是有着书生的样子,入赘的时候,她也是认真考虑过得,对方年轻,在乡里也有文采,然而不过两三年的时间,竟然就变成了这般样子。“潘家耗,你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我之间以后也是陌路。”女子冷冷的说着。
“你要理解我,我也不想的,我只想配得上你,可是你根本不看我一言。”男子的眼中有了泪水,百花楼中的那个女子就死在他的面前,如今能依靠的便是眼前的冷雪梅了,他还是期望着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机会,“你救我一命,也算是尽了我们夫妻之间的缘分可好?”
女子冷冷一笑,“你觉得你现在才想夫妻缘分,有意思么?你不止一次的出卖了我,几乎毁了我。”冷雪梅已经知道了当初对方背着自己做的事情,“过几日,会有人放你出去,你跟着他们离开,离开苏杭,明白了么?!”
潘家耗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牢房的外面,马车上有人正在看着手中的账目,看见女子从里面出来,“说好了?”
“多谢你了,留了他一命,也算是两不相欠。”冷雪梅挤出了一丝微笑,回头看着李怀,“既然如此,冷行首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牟家已经将行首的位置让了出来,外人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原有,但是正如牟家预料的一样,冷雪梅的接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有几个布坊已经陆续的退出了行会,而苏杭两地的布匹价格也是一路上涨,就连苏杭两地的不少客商也对冷家嗤之以鼻,形势不容乐观。
到了今天,已经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市面上布匹供不应求,价格更是上涨到了往年的三倍,“这冷家算是栽了,你看看这布都涨了多少?怕是她这个行首也做不了多久了。”
“哎……牟家扫了几次货,仗着皇商的身份,也没人敢管,再说了人家给的价格也是高啊。”
苏杭之地本就是供应了大半华朝所需的布匹,牟家要赶在立冬以前将所有的订单都完成,如今退出了行会,反倒是少了规矩的约束,于是便开始联络相熟的几家,在市场上大肆的收购,价格给的公道,又都是现银的交付,一时间也没有人敢来指责。
苏园里,苏小小正与几人陪酒,在座的都是苏杭几个大族的管事,往日里也是不怎么有机会坐在一起,“如今布市的价格已经涨到了这个样子,想来几家都入手了吧。”
“这是自然的,牟老打过招呼,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举手之劳而已。”
“我可是听说了,牟公已经给太子去了信,要他管一管李家的那人。”几人说的事情,到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苏小小坐在一边,有意无意间便将事情记了下来,原本她心中对于那个李家的公子还曾有过幻想,以为对方能插手江南的事情,或许也能帮着她解脱出来,但是听着宴席上几个人的讨论,心里越发感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可笑了,与她一般想法的还有庆园中的女子,自那日在驿站中受了李怀逼迫,心里便一直有着郁结,之后牟家让出了行会中的位置,又将冷家的布坊换了回去,在她看来便是欺人太甚了。
“几位,牟公刚刚已经与东公公对了账目,新军所需的布匹,也算是可以交货了,这几天大家辛苦了。”女子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账本合上,端起了面前的茶盏,“只是这花费也确实多了不少,孙掌柜去查了么?”
“已经让人查了,现在看来是几个小布庄在出货,布料到还是可以的,应该是往年存下来的。”牟庭玉点了点头,一个多月的时间,牟家让布匹的价格涨了这么多,自然是要花不少的银子,既是大量收购布匹的效果,也是有几家在幕后的帮衬,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做了不少,只是往年牟家是布商的行首,做的也是隐秘一些。
“现在让他们吃点甜头,以后等赶走了外人,再收回来就是了。”牟庭玉淡淡的说着,屋子外面有人匆匆赶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便让屋子里的掌柜都走了,去了后院的书房,老人正在接待客人,牟庭玉推门而入,正徐家的来人,老人让女子坐下,“庭玉这是徐家的管事。”老人介绍了一句,女子和对方点了点头。
“牟公,徐老已经打听清楚了,当初北方粮价大起大落,确实是洪记做了手脚,也正是那个时候他们才开始在北方打开了局面,右相的公子和几个大的粮商都有损失……”管事将当初北方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牟庭玉起先到不怎么在意,可是自后的脸色就有了变化,想起刚刚从几个掌柜中听的几个小的布商,心里竟是起了个寒颤。
“庭玉,你这是怎么了?”老人看出对方脸上的变化,“伯父,刚刚与几个掌柜对账的时候,提起了几个小的布商,先在看起来,倒是很像洪记的做法。”
女子说的话,顿时让屋子里的几人都是面色一变,老人面色一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庭玉,让人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