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有云朵懒懒的飘着,李怀一身长衣坐在茶馆的二楼,往日里这里是最热闹的,有说书的先生早早的开场,更有不少文人墨客会在这里吟诗作对,江南的日子便应该透着这样的韵味,而此时,少年人的眼中能看见的便是窗外破败的街道和身后的茶楼上几个带刀的武人。
“真没想到,你还有心情来这里坐?”女子一脸调侃,坐在对面的位置上,手中的茶杯却是空着的,茶楼中如今只有少量的茶叶,拿到少年人手中的更是仅有的一壶,“不给我尝尝?”女子看着对方自斟自饮的样子,也是小气的模样。
“只有这一点了,你就不要和我争了。”少年人笑了笑,并没有给对方倒茶的意思,对方也不在坚持,说实在的虽然为女子,但是平日里倒是喝酒多一些,茶叶这种淡而无味的东西实在让她提不起多少兴趣。
“圣公那里是不是等着不耐烦了?”对方突然开口,话题来的突兀,女子微微一愣,“你怎么又关心这个了?”
、“你看看,这街道上哪还有人?这几天庞大哥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只怕我洪记也也要被他杀个干净了,我怎能不关心?”听着对方口中的语气,女子脸上浮现了笑容,“李怀,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晚了些?对洪记,大哥确实格外上心,很少看他如此行事了,一连几天我也看不到他的人,至于你手下的人,想来也是不敢露头了。”
“哦?”李怀抬头看着对方的表情,沉默了片刻,才又低头抿了一口茶,“秋霞,你还记得那个牟庭玉么?”
“牟庭玉?”女子略一皱眉,虽是武人,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女子,当初在庆园中发生的事情,她也是亲眼见过,亲耳听过的,对方先是委身与自己同宗的长辈,只后又与厉天闰欢好,虽然有着身不由己,但是在她看来一个女子能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厌恶的很,“提她做什么?”
“呵呵”李怀笑了笑,看着对方的表情就知道女子心中所想所感,“她也是个苦命的人,为名为利而已,庞将军不要误会,不过就是论事而已。。”李怀说着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据我所知,那日离开庆园,她失了家业,又被厉天闰嫌弃,过的颇为凄惨,最好好像还是跟了那个吴家的公子,叫什么来着?”李怀最终还是没有想起对方的名字,“那人我在上京见过,也算是个人物,不过太在意自己的出身,反倒是活的颇为辛苦,与牟庭玉倒是颇为相似的性子。”
对方口中说的人,庞秋霞自然认识,如今在圣公面前也算是个人物,年级轻轻,做事干练,也懂谋略,就是自己的大哥对对方也是称赞有加的,“那又如何,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庞将军和许多人来说,这个女人或许不值一提,但是我们都不应该忘记她,江南之事,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可以料想到对方心中必然有所求,而你们就因为一个身份,反倒是剥夺了她所有的一切,是不是有些可笑可悲?”李怀一边说着,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已然是茶壶中最后的一杯了,“我知道,在许多人的心中,并不看重这个女人,失了贞洁,不顾廉耻,不过越是这样的人,做起事来反倒是容易……”李怀说着,脸上露出思索的样子,而窗外正有一队人马急匆匆的过来……
就在两人茶楼中说话的早些时候,天刚微微亮,厉天闰的军营中,李怀口中所说的女子,此时正从男人的身上起身,脸上带着潮红,“我知道你现在只当我是玩物,不过我不在乎。”她说着一只手放在对方的胸口,“当初跟着那个老头,我就知道这这辈子不会再有人真心爱我,所以我从来没有过奢望。”女人眼神黯淡,随后又挤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当初我将身子给你,就是知道你能给我想要的东西,若是你对我还存了半分心思,就给为我做些事情!”说道最后,女子的一双眸子死死的看着身形的男人。
几日里,随着庞万春在城中的清剿,军营中已然有了不安和抵触,如今再听着女人的话,看着对方的脸,厉天闰心中仅有的一些顾忌也都消失了,半个多时辰后,军营中便有人马调动的传令……
等到茶楼下被人马围住的时候,庞秋霞才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书生,“好了,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就此作罢,望来日还能相聚。”李怀笑了笑,从容的从楼下下来,庞秋霞和手下的数人则是被堵在了二楼,对方人数众多,她也没必要豁上性命。
“李怀,你走不了,他们帮不了你!”楼上的女将朝着渐行渐远的人影喊着,杭州城中从南方军营中涌出来的人马此时已经到了南门,咕咕的黑烟更是已经涌起到了天上,想来数十里开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杀!”
“打开城门!”厉天闰的手下此时已经在突击南门,不多时便有得到消息的圣公精锐朝着这里掩杀过来,虽然事发突然,但是永乐朝中何时真正放心过这些朝廷的叛军,只要稍作应对便隐隐的稳住了局势。方杰带着人守在城门,庞万春则是带人挤压后方,再加上随后增援过来的永乐人马,不过几个时辰功夫便已经将厉天闰的人马压制下来。
“哎……这厉天闰玩女人倒是在行,打起仗来,实在是……”高楼上,李怀收起了望远镜,摇了摇头,看着身后,梁招娣此时已经换上了甲衣,腰间挂着宝剑,而在她的身旁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