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将沏好的茶水放在对方的面前,这是她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都已换了新的,窗户上更是贴上了红色的喜字,明天她就要出嫁了,作为新人,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见别的男子,但是今早当她推开的看见对方浅浅的笑,心中便再也想不起别的了,毕竟这个人曾经带走了自己太多的思念。
来人自然是李怀,直到坐在女子的面前,他依然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些什么,两人说起来见的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都有着各种误会和巧合,说来也是一种缘分,看着女子,依旧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往日的憔悴的煎熬,本是绝丽佳人,李怀的心中自然也有着怜惜。
“你清减了不少。”李怀看着对方,小心的说着,对方只是微微一笑,“昨夜,盈姑娘找过我。”女子这才抬头看向李怀。
“姐姐说的话,公子不要放心上。”董小宛笑着说着,如同在说一个笑话。只是在李怀看来却是干涩的。
“是么?”李怀看着对方,轻茗了一口茶,“那位冒公子,你爱他?”
“爱?”董小宛抬起头,“公子说的爱,不是我能强求的。”
“你知道他有妻子?”
“恩,他说过。”董小宛轻声应道。
李怀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董姑娘,我知道这世道对于女子不易,对于身处这个院子中的女子更是不易,但是你真的愿意就这样将自己的一生交付出去?做妾?真是心甘情愿?”
女子没有说话,她甚至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听着对面男子的话。
“就在昨天,盈姑娘找了我,她说了很多你的事情,一直以来,我当你是朋友,不是寻欢作乐的那种,而是可以交心的人,我想了一夜,不敢说自己多么的爱你,喜欢你,那是谎话,说出来就让你看轻了,我只能说,我尊重你,作为朋友,如果你想离开这个院子,我帮你,如果你真的想嫁给那个男人,我祝福你,这才是我想说的话。”
一口气将所有想说的都说出来,李怀不由的感到心情舒畅了许多,再看对面的女子,真看着自己,脸上依旧是那气人心脾的笑容,眼眸中似有光晕。
“公子说的一切,小宛记住了,多谢公子。”也许这才是她想要的感觉,不是怜爱,不是疼惜,而是这种真心相对吧,只是朋友也很好。
两人又聊了一些最近的见闻,李怀便告辞了,送他出了院子,董小宛便回了房间,将画轴重新挂在屋子里,轻轻揭下了窗户上红色的喜字,直到下午,董小宛的屋子里,再次爆发了争吵。
“你是不是疯了,冒公子对你不好吗,你做妾又怎么了,那也是大户人家,不会亏待你的。”刘妈妈的声音近乎疯狂,“你傻啊,你自己怎么活?你的名声不要了,以后谁还会在乎你,一介女流,出了这个院子,谁能看的起你!”
“妈妈,您就放了我吧,这是小宛这些年的积蓄,从今以后,就让小宛过自己的日子吧。”
“滚!谁要你的钱,老娘有的是钱,我看你怎么活,有本事就不要回来!滚!”
董小宛走到门口,对着屋子里的妇人深深一鞠躬,此时的她,只穿着一件粗布衣服,带着包袱离开了,她就这样离开的烟雨楼,走到门口,几个书生愣愣的看着她,眼中充满的疑惑,他们本是在鸿运楼中庆祝,却突然收到了女子的手书,婚礼取消,所有的一切都不作数了,一群人这才急忙赶了过来,正遇见董小宛走出烟雨楼。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了么……”书生中有一人想去拉她的手,董小宛小退了半步,躲了过去,“冒公子,小宛感谢您的厚爱,只是小宛无福消受。”
书生见他躲开自己,再听她话语中的决绝,心中顿时气氛难平,一扬手,打在了女子的脸上,围观的众人都是一愣,随后却都劝着书生不要动气。
“冒公子,一切都好商量,你这是干什么?”
“就是啊,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董小宛感受着脸上的火辣,心里却是畅快了许多,越发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自己想要的只是对等的尊重,她对着男子微微一副“冒公子,既然如此,你我的缘分也尽了,告辞。”
女子就这样消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对于这场fēng_liú韵事,一时间倒也流传开来,董小宛水性杨花,冒公子怒打佳人,倒也成了街头巷尾众人谈论的话题。
几天后,邺城南阳河边,一间名叫洪记的小吃铺开张了,铺子里简陋,但是好在有特色,酥饼火烧,酱肘子,茶叶蛋,味道浓香,价格实惠,一时间到也吸引了不少食客,铺子的后面是个小院,只有简陋的两间房,店主就住在这里,每天清晨便能看见她忙碌的声影,周边的邻居都见她勤快,人也长得秀气,便也熟络了起来。
这天早晨,她又早早的出摊了,卖的是酥饼火烧,茶叶蛋,还有稀饭,冬日清晨的南阳河,昨夜飘的雪花,在地上铺了浅浅的一层,摊位前,被扫除了一小片空地,放着座椅板凳,炉子上架着锅,里面是热的稀饭,向着空气里冒着热气,一边的篮子里,用厚厚的棉布看着酥皮火烧,远远的便能闻着香气。
“来个火烧,一碗稀饭,一个茶叶蛋。”有少年坐在椅子上,老板从摊子后朝这里看了一眼,“你自己过来拿吧,我这忙呢。”
一听这话,少年也不生气,自己盛了一碗稀饭,从篮子里拿了个酥皮火烧,便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