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和我说过你的诗词,确实不错。”坐在李怀面前的青年,一脸随意,举手投足间更是透着亲切与善意,要不是他身后站着的盈红袖始终一脸的紧张不安,他此刻应该和对方畅所欲言了。
“不过是游戏之作,算不上好的,严公子过奖了,我也是不知道红袖原来认识公子,要不然也不会班门弄斧。”对于盈红绣李怀来京以后听过不少传闻,京城四美之一,能拥有这个名头可不只靠着一张漂亮的脸或是精致的身段,甚至和所谓的才情关乎甚少,说到底也是有人捧,而他的背后自然是这位年轻俊郎的严公子。
“哈哈,红袖添香,当初从贩子手里买下她们两姐妹的时候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呢,可惜这么多年了,人心思变,也不怕你多想,这几年我让她们留在这烟花之地,就是为了能多认识几个像你这样的人,不论你图名,图利或是图色,我都能满足你”男子说的轻松,就如同说着一件风花雪月的趣事,他甚至没有去看李怀的表情,因为他有这个自信,自然不用考虑对方的心思。
可惜,今天听着他说话的是李怀,“那要是我就图一自在呢?”
两人的对话因为这样一句话而无法继续,两个年轻人相视而坐,相差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气质上确实完全的不同,一个是右相独子,虽未入职,却已经显贵非凡,另一个是将军庶子,自今日以后必然为人所知。
尴尬只是片刻……
“哈哈,有趣,有趣,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只要不是傻子,那就一定是个疯子。”严番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拍击这桌面,身边的盈红袖听着这一下下敲击的声音,脸色越发的难看,她悄悄的看了看严番的脸色,只希望不要立即翻脸才好,又朝着对面的李怀看去,却发现对方竟是一副看傻的样子。
“严公子,您没事吧?!看您这反映,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傻,更疯呢?!”李怀说的自然是玩笑话,话音刚落就见对方脸色骤变,所有的洒脱和随意瞬间转变成双眸中凝视的怒火。
“还没有人敢当着面说我傻,说我疯,你小子……”他的眼中的怒火已经变成了狠厉和癫狂,到是让李怀浑身感到了不自在,“哈哈,要是以前你已经死了,不过我还是很欣赏你的胆量,我是惜才得人,但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来见李怀确是因为盈红袖的介绍,同时也是知道了对方和尚学的关系,能为对方赏识的人,自然要先抢过来,就算用不上,大不了毁了就是,一个庶子无关大局。
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严番已经差距对方语气中随意,甚至是轻蔑,自从他懂事以来,从未有如此感受,心里自然变得焦躁。
“严公子,我想盈姑娘也没有和你说清楚,我这人懒,而且小肚鸡肠,不是做大事的人,从未想过参与到你们的事情中,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了会会朋友,至于你刚才所说……,我们连朋友都不是,我不了解你是什么人,而你也不了解我,既然如此,何必废话?”李怀冷冷一笑,起身就要离去,对面的严番见状一愣,身后的盈红袖更是全身颤栗了起来,这是右相之子,上京里怎么会有人不认识?还敢如此和他说话?莫不是找死?
然而,就在李怀走到门口的时候,屋外的夜色中几个人影浮现了出来,“公子要杀我?”
严番没有说话,眼神示意盈红袖给自己也添一杯茶,茶是云山的毛尖,整整一座山上也只有区区几棵茶树,香气袭人,世间少有,所以才会被列为贡品,没错他喝的茶本该是皇城中那位老人独享。
自严番端起茶杯,屋外的夜色就突然变得寒冷而诡异起来。
李怀踏出房门,便是走进了院中的黑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有诗响起,正是酒楼上为人称道的《侠客行》,李怀觉得今夜就该如此,一张张有青雉的脸浮现出来。
刀锋破夜而出,没有半点声响,人影晃动,却只有微风阵阵,“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扬志的刀已经到了李怀身前,一刀斩出,竟是让夜色也跟着颤抖了起来,黑影减退。
严番自然听过这首诗,那位被李怀打的昏厥过去的人是他的堂弟,如今还在府里苟延残喘,估计这辈子都无法尽人事了,听着门外的李怀的声音,他已经可以确定,就楼上的诗是他写的,那日楼上动手的也就是他,手中的茶杯被他扔向了地面,冷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盈红袖。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诗未断,说明人还活着,杨志的刀刚猛异常,正适合与夜色里的阴柔相克,刀剑相错,不时有火花激起,“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李怀就这样朝着屋外的夜色中走去,渐渐消失了。
“哼,过了今夜我要让所有人都认识他,红袖,你果然是眼光独到啊,竟然能找到这样的一个人物,既然如此,我也还你俩自由如何?”严番没有再看消失在夜色中的李怀,而是盯着身旁脸色惨白的盈红袖,脸上充满了善意,笑容更是亲切。
“一切都听公子的。”她跪在地上,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多年来她都是他身边最听话的,要不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她也不会去邺城,没错严番让她带着董小宛回来,而最后她只是一个人回到了这里,从那一刻,她便不再是最听话的了。
严番蹲下身来,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女子的秀发,如同把玩一件玉器,“添香。”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