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了掌柜了,怎么还是那个性子。”梁诗诗跟着对方去了望月楼的顶楼,原本这里就是严番在望月楼的屋子,如今倒是留给了盈红袖。
屋子里的小炉上还烧着水,丫鬟沏了一杯茶,放在梁诗诗的面前,“谁让他们像蚊子一样,嗡嗡的叫个不停,烦死了。”
“倒是你我境遇不同,你能烦了他们,而我……”梁诗诗有些自嘲的笑着,盈红袖急忙转了话题,“你猜刚才那首,是谁作的?”
“还能是谁,能从你口中听到的,自然是那位……”话到一半,看着对方的神情,不禁有些脸红,想着昨夜自己和那人还在河畔漫步,这望月楼不正好都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的一阵发虚,再看对方的脸色,却是一脸的笑意。
“他昨天来我这也没多坐片刻,真不知道他每天这么跑来跑去的能有什么作用?”说道这里,盈红袖也是一脸的无奈,“诗诗是不是也觉出了他的不同?”
盈红袖笑看着对方一脸的通红,故意说的直白,“昨夜我看你两人也聊了不少,想来他该是对你有些意思的。”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李公子……”梁诗诗本事见惯了风月的人物,此刻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一脸的秀红,更是让她感到一身的燥热。
“妹妹害羞了?”盈红袖见对方如此,更来了兴致,故意挑逗对方,“看来妹妹早就喜欢上我家相公了?”
梁诗诗实在受不住,想着这是对方故意嘲讽自己,便放下茶杯就要转身离开,眼里更是转了泪,强忍着才没有落下,还没到门口,就被身后的盈红袖一把拉住。
“好了,怎么哭了?都是我不好,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不要生气了……”盈红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说这些话,见着对方一脸的泪水,心里更是感到懊恼,“其实,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他何尝与我真的交心……”
听着盈红袖幽幽一叹,梁诗诗却是止了哭声,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我与他不过是利益使然,倒是没有你们之间来的纯粹……”盈红袖将自己与李怀的事情说了出来,梁诗诗着实吃了一惊。
“我只问姐姐是真心?还是假意?”梁诗诗看着对方,风尘中来,能有一个归宿本就是幸运,一直以来她对于盈红袖便多是庆幸和祝福,却突然发现两人中间竟然有着诸多芥蒂,不免有些提她担心起来,如果错了,便是一生沉沦,”妹妹放心,他对我还是好的,事已至此,我也不会去伤了他……”说道这里,盈红袖不由苦笑了一声。
看着盈红袖,梁诗诗的心里反倒是感伤起来,“如今严家失了势,姐姐何不与李公子说清楚?”
“妹妹昨夜不是和他聊过了么?此时怎么到和那几个书生一般了?”两人都是沉默了片刻,梁诗诗叹了口气,心里也是乱成了一团,“有机会,姐姐总该和他好好说一下,我想李公子那里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那也要等他从北边回来,再说吧。”盈红袖笑了笑。
“去了北边?”梁诗诗有些吃惊“去北方做什么?”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于那人的关心已经到了如此,两歌女子都是慧然一笑,倒也没有了原来的尴尬。
“他父亲本就是西北将军,如今不仅官复原职,还统领了周边郡县的政务,自然要回去,他这次去跟着,也是得了皇命的,此次事情牵扯到了西北田虎,自然还是要他们李家出面应对。”盈红袖告诉她的也就这些,其实就在几天以前,当严番将几处产业交出来的时候,便已经让她给李怀带了话,相对于如今的李怀,他倒是更恨这田虎,毕竟被人利用总是不甘的。
此次李家有盛转衰,又有衰转盛,也算是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重获新生的将军府倒也没有引起多数人的注意,大家也只是将他们当成了严党迫害的对象而已,给予的多是同情和庆幸。
至于李怀在事件中起到的作用,也被太子府和右相那边刻意的掩盖下来,不仅仅是对方内卫的身份,更重要的是皇城中老人对其的重视,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委,但只少不会再去随意的招惹,而李怀也借着此次机会,将洪记得触角伸展到了上京,以梨园春和洪记杂货为起点,逐渐铺展开来,本就是新奇的商品,香水,肥皂还有一些新奇的东西,供不应求,加上李怀独特的经营方式,洪记的发展异常迅猛。
如今的李家,明面上依旧是西北将军李贺,侍卫副统领李辰贤的招牌,内地里内卫首领李怀的名字也被少数几人知道,甚至更为重视,而其与洪记的关系,也成为了洪记快速扩张的保证。
在尚学和严相的眼中,李家似乎才是整件事情中唯一的获利方,或恨或怒,却都无法朝着李家使劲,倒是让两人都有些无可奈何。
此刻,朝堂上的血雨腥风,倒是让那些曾经站在风口浪尖的人们,得到了应有的宁静……
郊外的田野上,女子站在坟茔前,地上摆着一些点心,女子看着坟茔,缓缓的诉说着,像是在聊天,也像是倾诉,原本心中的怨怒此刻却只是一声长叹。
“小姐,他来了。”翠屏走到女子身边,小声提醒着,女子回头看去,田梗上,书生正在朝这里走来,风雨已过,两人遥遥相望,脸上都是淡淡的笑。
翠屏有意的退到了远处,背过身去,脑海中倒是想起了《牡丹亭》中的唱词,想起了已经离开上京的少年……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