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书童’,实际上,应当叫做‘师爷’才对。而且,这些人,均出自钱塘书院。
将钱塘书院的学生当做‘书童’,免费提供给考中进士,外放为官的士子们。同为浙江人,有同乡之谊,交流起来想必不会有问题。而且,钱塘书院的学生,每个人都精通几地的方言,熟读所谓的‘经世致用’之道。他们任何一个人现在放出去,都会是一个合格的七品县令,用他们去辅佐外放的学子,不能说是单纯的谁在获利,而应当是相辅相成。
钱塘会馆的这一个优惠政策,可以说,算是将钱塘书院的人才物尽其用了。
“不错,这个点子想得很好!”在属下办好了事情的基础之上,魏水从来不会吝啬任何的夸奖。夸奖过后,又接着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学子来京之前,筹措不到车马费的,钱塘会馆就已经无偿的帮助他们一次了吧?”
墨大点头道:“二爷英明,确实如此。所以说,按照冯小姐的说法,这些人受了钱塘会馆的恩惠,实在是太多。如果是正人君子,受了恩惠,当然会想着如何回报。而如果是小人,也一样会因为这些小恩小惠而被钱塘会馆牢牢地套住。所以,二爷,可以这么说,浙江英雄,已经快要尽入您的瓮中了。”
“哦?这倒是不错了!”魏水笑道,“去吧,继续查探,既然知道了内阁这次会通过打通关节的方式让考生作弊,那就得弄到那几个关节,你们留意留意,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墨大凛然从命,出去办事了。
相较于科考的事情,倒是买通顺天府尹的事情更为顺畅。
当天晚上,魏水就将王荣给请了出来,在酒楼里摆了一桌酒,请他吃饭。
王荣倒是来的很早,但魏水到的更早。所以,当王荣来到酒楼门口的时候,魏水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因为是私下里头饮宴,王荣穿着一身便服,身后一个随从都没有带。
见到魏水的时候,笑容可掬,连忙上前问好,他说道:“魏先生,您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怎么好让您等啊!”
魏水满不在乎的笑道:“不就是个什么什么真人嘛!我是没级没品,也不用参与什么朝会的,比起您这正三品的顺天府尹,相差不是一星半点儿的!来来来,王大人,里面请,魏某略备薄酒,想要和您好好地喝两盅。”
在魏水看来,王荣今天能够来,说明了两样事情。
其一,就是王荣现如今才刚刚升任顺天府尹没有多久,贸然升职,根基不稳,在这皇城脚下,肯定是不太好混的!所以,拉拢他,比起想象之中的要容易很多。
其二,就是王荣对他送的小礼物还是很喜欢的,否则,也不会如此的热情。那么今后,他喜欢,自然可以多多的做给他玩一玩,这样,王荣就难免会留下一些把柄在他的手上。日后,越陷越深,也就只能听他的摆布了。
将王荣请上二楼,到了魏水定下的包厢内。两人分宾主落座,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还有绍兴的老酒,一看就价值不菲。
王荣虽然是个三品官,但是不怎么会捞钱,对于金钱也没有太大的需求。因此,并没有怎么捞过钱。这样的一桌子菜,如果是他自己来吃,是肯定舍不得买下的。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在酒楼里头吃到这样的东西。
看着王荣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菜,魏水不禁笑道:“王大人秉性清廉,清官过得往往都清苦。不像魏某,魏某是一介白衣,平时做点儿小买卖,家底虽然不厚,但是也有那么点儿钱的。王大人如果不嫌弃,魏某愿意多多的跟王大人交流交流,毕竟,我们都是为陛下效力的嘛!”
魏水这话,不无拉拢的意思。王荣历经地方,跟很多官员打过交道,上面的下面的,说人话的,说鬼话的,他统统都不陌生。魏水这拉拢含义比较明确的话,他根本连猜都不用猜,就已经明明白白了。
“魏先生说的是。”王荣其实也有结交魏水的意思,现如今就可谓是一拍即合了。他对魏水说道,“陛下如今未及弱冠,常常受到内阁的牵制、欺侮。但吾主圣明,总归还是会有出头之日的。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自然要帮助君父夺权,这才是正理。魏先生,不知道,下官所说的对不对呢?”
魏水听罢,就明白了王荣的投靠意思,顿时笑得更加亲切了。他笑着说道:“王大人是顺天府尹,佐助陛下治理京城,这本身就是分内之事嘛!只是,魏某不知道,王大人对于大礼议一事,如何看呢?”
大礼议,是嘉靖皇帝夺权的开始,也是嘉靖派系的官员站队的时候,必须要认清楚的事情。魏水这么问,也就是一个接纳王荣做自己人的信号。
王荣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个问题,或者也可以说,作为嘉靖皇帝一派的官员,对于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可以选择的权力。
王荣如此回答道:“大礼议之事,在内阁看来,是国之大事。在陛下而言,却首先是家事。”
“内阁常说,天子无家事。”魏水如此不咸不淡的提了一句。
“是,内阁的确如此说。”王荣首先认同,而后才说道,“但是,这只是内阁插手陛下家务的借口而已。不过,既然现在已经上升到国之大事的地步了,那就不得不谨慎起来!绝不能给内阁指鹿为马的机会!我大明以孝治天下,如果天子都难全孝义的话,那以孝治天下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