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宁觉得周谦生话里有话,但是一时也想不出自己和他有过什么牵扯,点了点头道:“算是吧。你一会儿回去?”
周谦生说:“你去哪儿?我先送你。”
“不用了,我去这附近办点事,走走就到了。”路鹤宁笑着挥挥手,转身要走,又被周谦生叫住。
“晚上你有时间吗?”周谦生有些犹豫,仍旧问:“一起吃个饭?”
路鹤宁先前想过,周谦生帮了忙,自己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只是他后来琢磨过来,这人情其实是徐稷的,自己做太多也不好,尤其是周谦生曾经也叫过少爷的前提下——虽然那晚他并没有动游辰,但是也不能说明这个人取向跟自己不一样。
吃饭就要喝酒,不管是小酌几杯还是痛快畅饮,都不太适合他们俩人单独进行。
路鹤宁想了想,也不叫对方尴尬,解释道:“按理说今晚是应该请客吃饭,好好感谢周先生的,但我家临时有事,等处理完之后估计要很晚,时间仓促,怕有失礼节。不如等过两天徐稷回来,我们提前两天跟您预约下,找个地方连吃带玩,一块休息半天怎么样?”
周谦生见他格外客气,无奈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又不是外人。”言下之意今晚他可以等,只要路鹤宁愿意就行。
路鹤宁没接茬,隔着两步远看他。周谦生和徐稷大概是因为都有徐家的基因,所以眉眼有些相似。只是周谦生的眉毛略弯,气质儒雅,看上去和徐稷的区别还很明显。路鹤宁再琢磨那句话,总觉得要么是自己想多了,要么就是自己刚刚在车上哪句话说的不恰当,给了对方错误的暗示。
他停顿数秒,最后接茬道:“也对,都不是外人。”说完又笑:“谁叫徐稷是你二哥呢,到时候让他安排好点也是应该的。”
第二天路鹤宁去上班,先去连青那边销假,不巧有其他同事在场,也不方便谈其他的。连青也顾着手里的一份报告,听他说完没表态,把自己的咖啡杯递了过去。路鹤宁忙接过来,去茶水间给她打了一杯咖啡,又加了一包糖两个奶,同时拿了搅拌棒过来。
连青自己搅了搅,轻轻啜了一口,却转脸对那同事道:“路助理虽然入职有几天了,但还是头一次给我打咖啡。”
她转而抬头,感兴趣地问路鹤宁:“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习惯的?”
那个同事也转过脸来看,路鹤宁不解其意,如实道:“上次在茶水间看到过您打咖啡。”
连青问:“是你刚入职那次?”
路鹤宁点了点头。那还是宁珊打电话说要离婚的时候,他在茶水间给亓勇打电话,那时候他不擅长处理冲突,有理不占理,被人气的不行,却又得忍着诸多情绪跟人理论。那时候连青去茶水间,其他同事有意无意都避开,连青却提醒了他一句,他回头也注意到了对方拿糖拿奶精的动作。
连青也笑着点了点头,却又把杯子放到一边,夸赞道:“你是真有心。”又对那人道:“这事就这样了,你回去吧。”
同事的脸色稍微有些转变,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才离开。
那人走后连青依旧低头忙碌,等一口气把手头的报告看完了,她才把东西搁在一边,问路鹤宁:“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吧。”
路鹤宁点了点头:“办完了,东西……所有有关的都拿回来了。”
“那就好,”连青看着他一笑,慨叹道:“那就方便了,鲁海那边新添了一个项目,但是他现在手里项目多,跟不过来,所以我打算叫你过去跟一下。”
路鹤宁又惊又喜,顿时瞪大了眼。
连青却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快收收。”路鹤宁虽然二十好几,但是皮肤好,也不显岁数。每次吃惊或开心的时候,小表情都很丰富。
连青不觉有些纵容,又叹了口气道:“就你还跟着傻子似的,跟项目哪有紧着一块肉靠油水的,你总不能指着海悦吃一辈子。鲁海是个老人了,脾气也好,愿意带新人,你去了多做事少说话,凡是机灵点。”
路鹤宁立刻道:“好的,我一定努力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努力还远远不够,”连青不觉微微敛了笑,严肃道:“加上刚刚的代平,这一早上已经有三个人过来毛遂自荐了。我现在力排众议让你去做,绝不是为了给你机会让你成长。我是让你做出成绩,丑话先说道前头,这个项目好,压力也大,你要是不行,我随时会换人上去。”
路鹤宁知道此时自己要表态,当即毫不犹豫道:“我一定全力以赴。”说完略一停顿,真诚对连青道:“谢谢连助。”
公司里也有帮派斗争,董事各成阵营,各部门里的管理也是明里暗里站队示好,私下关系盘根错节。路鹤宁不在是职场小白,略一观察也知道早上找连青的那三位立场有些微妙。他再往回看,才发现诸多端倪,比如自己刚入职时吃的那顿饭,因为吃的是自助,所以大家潜意识里选的座位倒也反应出了各自的亲疏远近。
只是连青说的也有道理,不管立场如何,能力永远是第一位的。他本来就是被越级提拔,算是钻了制度的空子,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嫉恨,这会儿如果自己不能拿出硬气的成绩说话,只能被人打的更狠,吃的更快。
路鹤宁打消了从李军这里搬回去的念头,他跟公司申请了一下,拿了住宿舍的名额。白天上午跟着鲁海接触新项目的负责人和几位领导,尽快跟人混个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