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明见我出了病房,故意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冷眼瞅了瞅王启明,走进了冲凉房。
我冲完凉,一回到病房,见桌上摆着一大串香蕉。
“谁来了?”我问。
文惠嗬嗬一笑,回答:“还能有谁呢,16床呗。”
我惊诧地问:“那个王启明跑来送香蕉了?”
“对呀。你一出门,他就屁颠颠地提着这串香蕉跑来,开口就找我要符咒。”文惠撇撇嘴。
“你咋应付的?”我有些担心文惠顶不住王启明的软缠硬磨,把符咒给了他。
文惠嘻笑着说:“看在这一挂香蕉的份上,我总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吧。”
“你…你把符咒给王启明了?”我惊慌地问。
文惠嘻嘻一笑,说:“我给了他三张黄草纸。”
“啊!”我望着文惠,觉得她太聪明了。与其拒绝,不如敷衍、糊弄。
文惠讪讪地问:“梁哥,你不会觉得我太坏了吧?”
我嗬嗬一笑,夸奖道:“你要是给了王启明符咒,那就是傻帽了。拿黄草纸糊弄他,不失为一个高招。想不到你这么会来事,不简单呀。”
“梁哥,你是真夸奖我,还是说反话呀?”文惠问。
我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真夸奖啦。”
其实,我内心突然产生了一丝隐忧:文惠这么聪明,不会也对我来这一手吧?
“梁哥,你没说实话吧?”文惠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斩钉截铁地说:“绝对是实话,大实话。”
文惠欣慰地笑了,她似乎看透了我内心的想法,幽幽地说:“我觉得:对朋友应该诚实相待,对敌人就要玩点心计了。也许,这就叫看人下菜吧。”
“你说得对。”我附和道。
“梁哥,16床说了,明天就提前出院。他还奉劝我:换一家医院去保胎。”文惠说。
“他要提前出院?”我阴阴地一笑,说:“但愿今晚他不会被鬼缠上。”
文惠问:“梁哥,你希望恶鬼能教训他一下吧?”
我刚想点头,又觉得不能在文惠面前显露出我心狠的一面,于是,赶紧说:“我不希望恶鬼伤害任何人,包括我的敌人。”
文惠望着我,说:“今天你跑了一天,辛苦了,早点睡吧。”
我给手机上了一个闹钟,我想在零点时起床,在妇产科到处转转。我认为:昨晚,恶鬼骚扰了“死人脸”,今晚还会出来捣乱的。
零点整,手机的振动把我惊醒了。
我揉揉眼睛,懒懒地爬了起来。
刚站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来人呀,我的儿子不见了……”
我一惊,心想:娘的,恶鬼比我早了一步。
我冲出病房,一看,走廊里空无一人。
“我的儿呀!”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朝着叫喊声奔去。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冲门病房,我一看,竟然是16床。
“怎么啦?”我急忙问。
女人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着,痴痴地叫嚷着:“我…我的儿子……”
不用多问了,16床的儿子被恶鬼抱走了。
我低头瞅了一跟戴在左手上的“鬼戒”,上面亮起了一格红灯。
我疑惑了,“鬼戒”上只亮了一格红灯,说明这个鬼不太凶恶嘛,应该不会伤害16床的儿子呀。
正当我迷惑不解时,王启明也冲出了病房。
王启明一看见我,就疯狂地冲上来,他揪住我的领口,质问道:“是你抱走了我的儿子吧?”
“你…你疯了吗?我…我怎么会抱走你的儿子呢?”我边辩解,边挣脱王启明的手。
王启明就象疯了一样,他叫嚷着:“你…你赔我儿子!”
值班医生和护士都跑了过来,不少病人也跑到走廊上。
值班医生见王启明纠缠我,不解地问:“是你抱走了他的儿子吗?”
我跺着脚说:“我听见呼救,刚跑出来的,怎么会抱走他儿子呢?况且,我会抱到哪儿去呢?”
门卫高老头听到动静,也上楼来了。
我指着高老头问:“我要抱走他的儿子,怎么能逃脱高师傅的火眼金睛呢,对吧?”
高老头阴阴地说:“我刚才睡着了,啥也没看见。谁知道你抱走别人的儿子没有。”
我一听,高老头竟然想陷害我了,不禁愤愤地说:“一楼门卫有监控,我假若出了这个小楼,躲不过监控探头的。”
值班医生问王启明:“你凭什么说他抱走了你儿子?”
王启明说:“就…就他一个人在走廊里。”
值班医生撇撇嘴,说:“别在这儿废话了,快到处找找,如果找不到,我就得报警了。”
众人听值班医生一说,立即四散开来,到每个房间寻找起来。
我琢磨了一下,既然“鬼戒”上亮着红灯,说明鬼没走远,应该还在二楼。
我四处瞅了瞅,往二楼的小阳台走去。
突然,我看见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站在阳台上。
凭我的直觉,她是一个女鬼。
在明亮的月光下,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体形,我敢断定:她就是那个流浪女。
流浪女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干嘛?
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炸弹”,捏在手上,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女鬼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我一看,果然是流浪女。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毫无疑问:一定是16床的儿子。
“喂,我问你:为啥抱走人家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