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再没第二个女子,敢像她那样玩弄他、欺骗他。
喜欢他的时候,投怀送抱,温柔婉媚,无所不为;不喜欢他的时候,转身离去,弃他如敝履。
连儿子也不要了,连儿子也不闻不问,!
这个狠心的女人!
燕王恨意如潮,汹涌而来,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将他自己烧为灰烬,也将对面这个女人烧为灰烬。
卫夫人觉察到两道灼热锋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微皱,顺着目光看过来。
燕王蓦然浑身冰凉,脸色发白,却又迅速转为火炭般的红,怒目圆睁。
卫夫人目光从燕王身上滑过,温柔又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丝困惑之意,头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又专注的看着云倾等人了。
她仿佛不认识燕王,也对燕王丝毫不感兴趣。
燕王如堕冰窑,整个人几乎凝结成冰雪寒霜。
她看他了,却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她把他忘了,她竟然把他忘了……
燕王悲苦郁愤,直想放声怒吼,却有眼尖的小姑娘看到了,忙拉拉云倾,“你……你燕王伯伯来了。”这小姑娘名叫邓娴,人如其名,娴雅有礼,本想说“你公爹来了”,话到嘴边,怕羞到云倾,改口为“你燕王伯伯来了”。
“伯父,您来啦!”云倾一声欢呼,笑盈盈迎过来,“陆哥哥说陛下召您进宫议事,我还担心您未必能赶回来呢。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家里人齐全了啊。”
云倾太高兴了,笑靥如花,根本没有注意到燕王神色异常。
燕王竭力压下心头的怒火,努力挤出丝笑容,“这是阿稚的结业礼,以后阿稚便不是学生,是大姑娘了。这般重要的场合,伯伯焉能不来?”
他笑容是硬挤出来的,不仅勉强,还很突兀,看上去非常奇怪。
卫夫人见云倾走向他,也再次向他看了过来。见他神情如此奇特,不禁皱眉,心道:“这人怪怪的,莫吓到阿稚才好。”但见云倾笑得跟朵花似的,显然和这怪人很熟悉、亲近,又略觉安心,后来才想到,“这人身披王袍,阿稚又和他亲近,定是燕王了。嗯,燕王脾气不好,尽人皆知,但传闻他对阿稚这没过门儿的儿媳妇不错,看来传言属实。”
燕王怨气冲天,胸中有无尽的怨愤之意,就算当着云倾的面想控制,终究还是真情流露,一旦和卫夫人的目光相遇,便是怒意勃发,火花四溅。
卫夫人蹙眉转头,不再看燕王了。
毛莨、赵可宁等人见卫夫人到了,欢笑着围过来,“今天我们要感谢山长,感谢老师,给山长和每位老师都准备了礼物。山长,您猜猜会是什么啊?”
卫夫人被一张张娇嫩的面庞包围着,心头的那丝不快一扫而空,微笑道:“让我来猜猜。是书籍?字画?古董?都不是么?那应该是奇花异卉吧?”一连猜了许多,都被学生们笑着摇头否定了,“不是呀,山长再猜。”
燕王由云倾陪着和云翰林等人见面寒暄,目光却时不时的溜到卫夫人这边。见卫夫人在十几二十个小姑娘之中温柔又慈爱的笑着,很开心的样子,不由的心中大恨,“抛夫弃子,没良心,可恶之极。”
陆晟今天也是太高兴,燕王神色异常,他也没太留意,随口说道:“父王,您看到桂园的景色了吧?阿稚这六七年都是在桂园读书的,很自在。您高兴么?”
“高兴,高兴。”燕王皮笑肉不笑。
卫夫人身边不断响起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陆晟顺着笑声看过去,指给燕王看,“父王,中间那位便是卫夫人,桂园的山长。她风度娴雅,开明智慧,阿稚一直很喜欢她。她把桂园管理得很好,您说是么?”
“喜欢,喜欢。”燕王咬牙切齿。
陆晟这才注意到燕王有些不对劲,带着探究的神色看了他一眼,“父王,您是不是不太舒服?”
燕王忽地大怒,“老子不舒服,老子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老子看到那个抛……”
许是他声音太大了,云翰林、云仰、陆晟一起诧异的看着他。
燕王正要骂“抛夫弃子”,舌头忽然打起结,接下来的话便骂不出口了。
云翰林愕然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好像见到了怪物一样。
燕王警觉,心中大叫糟糕,“亲家定是嫌我粗鲁不文了,哎,今天是阿稚的结业礼,多斯文的场合,我这不是给阿稚和亲家添不痛快么?”
他也真是能屈能伸,眉头紧皱,一脸痛苦,“阿晟,父王不知怎地浑身难受,你扶我到一边歇歇。”
陆晟虽不知是他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但父子关心,忙上前扶着他,“父王,您慢着点儿。”将他扶到一张太师椅旁坐下。
云翰林方才的惊愕立即转为关切,对韩厚朴道:“厚朴兄,亲家身子不舒服。”
韩厚朴片刻也不耽搁,在燕王身边坐下,替他细细切脉。燕王脸色发灰,低声道:“韩先生,我有许多旧伤,或许是旧伤复杂了。”
是旧伤复发,是内心深处最痛最深的那道伤复发了……
陆晟、云翰林、、何方洲、云仰、韩京墨等人都关切在旁看着,韩厚朴脸上现出沉吟之色,“王爷肝气郁结,似和心情有关……”
燕王仰天打了个哈哈,“本王最小的儿子就要娶媳妇儿了,一点儿遗憾也没有,完美无缺,哈哈哈,完美无缺。”
韩厚朴便不再往下说,道:“改天我送些花茶给王爷喝。”意思就是燕王没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