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云倾早早的便被叫起来了,沐浴更衣之后,随父母兄嫂到祠堂祭拜祖先,行醮戒礼。云翰林、何氏爱护云倾这个宝贝女儿,除“夙夜勤慎,孝敬毋违”“尔父有训,尔当敬承”之类冠冕堂皇的套话之外,又慈爱的交待了云倾许多话。云倾一一听了,又觉温馨,又有些伤感。
前世她曾被杜氏“献”给太后和宣王,在她“嫁”给宣王的时候,也按习俗举行了醮戒礼。可那时候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去送死的,就连杜氏那样的人也没有厚脸皮告诫她到了夫家要做个好媳妇,不过是草草了事罢了。现在不一样,这醮戒礼简单又隆重,她真诚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父母真心关怀她以后的生活,恨不得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为人处世之道全告诉她,好让她以后顺顺利利的,平平安安的……
“诺。唯恐弗堪,不敢忘命。”云倾垂首受命。
醮戒礼毕,云翰林忽然后悔了,“想到阿稚以后要嫁到燕地,离咱们那么远,我真是心疼舍不得,简直想悔婚了。”
“爹爹您快别这样,您要这时候悔婚,妹夫准会来抢婚的。”云仰忙道。
云仰这话说得大家俱是粲然,何氏更是眉眼弯弯,“我也觉得是呢,咱家若这时候悔婚了,阿晟这孩子必定是抢婚没商量。”
云翰林也和大家一起笑,却又说道:“在翰林院为官多年,我也腻了,打算申请外放,到燕地看看北国风光。”
他这是想要调到燕地做官了。他在京城为官多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风土人情,而且京城是全天下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了,但为了云倾,他生平头一次愿意外放。
云倾深受感动,“爹爹,您这么舍不得我啊。”
“不是,爹就是在京城呆腻了,想出去逛逛。”云翰林微笑道。
“舍不得女儿不是人之常情么,还不承认。”何氏笑话他。
云仰笑道:“爹爹,幸亏您只有阿稚一个闺女。若是您像舅舅一样有三位千金,将来一个闺女嫁到燕地,一个闺女嫁到江南,一个闺女嫁到京城,您可该怎么办啊。是去塞北、江南,还是留在京城啊?”
云仰这话说得大家又笑了,“就是,幸亏家里只有阿稚一个,要不然可麻烦了呢。”
云倾跟着父母兄嫂一起笑,心里暖洋洋的。
行完醮戒礼,云倾回房更衣。道贺的亲戚朋友纷纷登门,关系特别亲近的会到云倾房里来坐坐,这些亲戚如流水般来来往往,毛莨、赵可宁、冯慧中、冯莹中、何青黛、何青未、于雅猛等人却是一直陪着云倾的。
房里本来是处处大红锦绣,喜气洋洋,再有了这些活泼明媚的妙龄少女,那便更加热闹,处处欢喜笑语了。
“哎,桂小七,你今天可得好好巴结巴结我们。”于雅猛笑容可掬,快人快语,“你知道么?今天我们不光在娘家要陪着你,你上了花轿之后我们还要跟着到燕王府,陪伴你的洞房花烛之夜。我们多重要啊。”
云倾虽然和姐妹们从小玩惯了的,这时也羞红了脸。
陆晟为她想的很周到,唯恐新婚时节她不适应,特意邀请桂园七姐妹和于雅猛到燕王府,做为燕王府的客人陪伴云倾。
“谁要你陪伴洞房花烛之夜了?”赵可宁笑mī_mī,“燕王府在京城的本家少,四王子怕新房冷清了,让咱们去凑个热闹而已。你还以为阿稚要你陪着洞房花烛啊。”
“其实,桂小七如果想让我陪,我是可以的。”于雅猛以手托腮,故作深深的道。
赵可宁等人嘻嘻哈哈的笑起来,“阿稚哪会让你陪啊,她有四王子,自然是要四王子陪她了。咱们也就是在四王子出去敬酒的那一会儿能派上用场罢了,等新郎官回来,阿稚便和他一样巴不得咱们赶紧走了。”
“不会,只有四王子会那么想,阿稚有良心,不会过河拆桥的。”何青未这做表姐的忙替云倾说话。
她这一辩解,却让众人笑得更凶了,“是啊是啊,阿稚和四王子不一样,阿稚有良心。”
云倾被小姐妹们打趣得满脸羞红,似要滴出血来。
她很害羞,但是这种感觉真好啊,每个人都是欢天喜地的,幸福快乐围绕着所有的人,多好。
“姑娘们,吉时快到了,新娘该换上礼服等候亲迎了。”喜娘笑盈盈的过来了。
“这就快到了啊,真快。”姑娘们纷纷惊呼。
云倾也觉得吃惊,道:“这便快到了么?我以为还早。”
喜娘面白微胖,性情极为活泼,最爱说话,拍手笑道:“这位新娘子肯定是个孝顺姑娘,以为时辰还早,还想在娘家多呆会儿。有些新娘可是迫不及待想出嫁,只嫌过得慢呢。”
“噗……”喜娘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其实哪有新娘子会这样,就算再着急出阁也不会表露出来吧?喜娘也就是说笑话罢了。
喜娘、侍女陪云倾入内室更衣,再出来的时候,一片惊呼之声,“阿稚,你真美!”
云倾本就是位绝美女子,这时换了大红地压金线云锦新娘礼服,头戴凤冠,珠光宝气辉映之下,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庞愈加娇艳妩媚,明艳绝伦。
“快盖上。”于雅猛指指红盖头,“赶紧给她盖上,要不然大家都看呆了,看傻了,失态了,多不好。”
“就是,盖上吧,要不我们都嫉妒了。”姑娘们纷纷凑热闹。
喜娘也满意的上下打量云倾,乐呵呵的道:“新郎官能娶到这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