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妃皱眉,缓缓道:“太后、皇后太过偏爱的缘故吧。”
太后溺爱宣王,皇后溺爱五皇子,便把规矩放到一边了。
赵可宁眨眨眼睛,“我得跟阿稚说,让她无论如何不要去这次赛诗会。娘您想想,阿稚长的那么好看,但是云叔叔官职不高,云家不算世家豪门,若是她一个不小心去了,太后或是皇后看她长的美,又顾虑云叔叔官不大,让阿稚给谁做了侧妃,那才是坑人呢。”
“一定别去。”卫王妃点头。
赵可宁陪卫王妃说了会儿家常,越想赛诗会的事越觉得糁得慌,找个借口悄悄溜了,都等不及次日再见面,写下一封亲笔信命侍女送到石桥大街,“你亲手交到云姑娘手里。”侍女是常常跟着赵可宁到石桥大街,熟门熟路,当即把信收好,出卫王府去了石桥大街。
侍女到了石桥大街云宅,正好见到云仰、云倾兄妹二人从马车上下来。
原来他们兄妹二人是应冯书凯的邀请到会宁侯府做客,尝了尝新做的糕点,喝茶聊天之后才回家的,所以会在门口和侍女遇上。
侍女正要下前行礼问好,把信送上,却见云家门前来了乘两人抬的青色小轿,抬轿子的不是轿夫,却是两个粗手大脚健壮有力的婆子。轿子在云家门前停下了,轿中人还没下来,便掀起轿帘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四哥哥,六妹妹!”
云仰和云倾正笑着要往家里走,听到这声呼唤,同时回头。
轿帘下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庞,淡雅温柔,风姿楚楚,肤色白腻,容颜秀美。
云倾和她虽有六年没见,但见了她的模样,听到她那声“六妹妹”,便知道这一定是云仪了。
“四姐姐。”云倾微微一笑。
云仪由抬轿子的婆子扶着下了轿,款款走到云仰云倾兄妹面前,“四哥哥,六妹妹,久违了。”
云仰多年不见云仪,反应比云倾慢,等云倾叫了“四姐姐”之后他才意识到是云仪,有些惊讶,“你怎地会到了这里?四妹妹,你不是应该还在老家么?”
云仪跟着云尚书、王夫人、杜氏回了老家。因为云尚书临走之前得罪了左丞相,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被起复,所以云仪也一直呆在老家。云仰突然之间在这里看到云仪,哪能不吃惊?
云仪幽幽叹气,“一言难尽。我随祖父母、母亲返回老家之后,先是为父亲守孝三年,之后祖父祖母相继生病,我要在家中侍疾,自然也是走不开。所幸两位老人家现在身子已是大好了,近日我舅父又调任回京,故此命我母亲带着我哥哥和我回京探亲。”
“我们没有接到信。”云仰诧异。
杜氏带了儿子、女儿回京,竟然连封信都不写,根本不通知石桥大街么?
云仪眼波流转,在云仰、云倾脸庞上滑过,柔声道:“我不是亲自来通知了么?这样难道不比写信更强?”
云倾嫣然一笑,“随便你。”
云仪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唯恐提前写了信,石桥大街会阻止她和杜氏等人回京,于是先斩后奏,等到了京城之后才突然拜访。云倾既不和她计较这些,也不屑戳穿她的话,一笑而过。
“四哥哥,六妹妹,你们不请我进去坐坐么?”云仪柔声问道。
云仰惊讶过后,彬彬有礼的道:“哪里话。四妹妹远道而来,自然是请到家中奉茶。”
云仪温柔又得意的笑了。
赵可宁的侍女一直在旁等候,见云仰、云倾兄妹要陪着客人往家走,忙过来盈盈施礼,“云姑娘,郡主命婢女给您送一封信。郡主说了,务必要亲自送到您手中。”云倾便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很重要,含笑接过来,“有劳。”命舒绿打赏那侍女,侍女道谢,回卫王府复命。
云倾绕过影壁,便在石榴树下的椅子上坐了,将信拆开看了一遍。看过之后,感慨赵可宁的情意,“宁宁是一心为我着想,都等不及明天见面再说,巴巴的写封信过来告诉我。”眼前有人影浮动,抬眼看,是云仪不经邀请便坐在她对面,冲着她微微而笑。
“你来,一定有目的。”云倾直视云仪,慢吞吞的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想进宫,想参加这次赛诗会,想让太后、皇后看到你。”
“对不住,我正是这么想的。”云仪露齿轻笑,笑容娇媚,眼眸中却透着寒冰般的森森冷意,“云倾,我和你不一样。现在我没了父亲,祖父告老还乡,身价一落千丈,我若再不为自己筹谋奔走,难道打算老死乡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