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风卿化成一道残影越过冷冰冰的忘川河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偏脸一瞧,左右两旁也有几道黑影如影随形跟了上来,她心知那是鬼界巡逻的使者,心中越发焦急。
可那一片妖艳如血的天空明明瞧着距离不远,实际上却远在天边,跑了足足半个钟头仍未到达那片将天地都渲染成红光的地方,却能感觉天地间的温度越来越高,如同突然从冬天进入炎炎夏日,让人十分不适。
但终究她并没有到达那片红光的地带就见从那漫天红光之中冲出一道黑影,紧接着,那漫天红光如同突然被什么东西浇熄,迅速从天空朝地面消散,眨眼就消失无踪,天地也恢复成一片漆黑。
缘风卿愣了一下才停止奔跑的脚步,感觉到鬼界特有的阴风扑面而过,心知方才发生的一切异常都结束了,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以为只是眼花而已。
同样停下脚步的幽冥鬼使们面面相觑一番,似接受到什么指令,整齐的退出了方圆千里的范围,空寂无人的黑暗中,缘风卿抬头看着正前方千米之外的一道黑影,他正独立在天地之间,长发与紫袍无风自动,却不知为何一动不动。
心里咯登一下,缘风卿以为血画受伤了,急忙朝前方掠去。
待她离他越来越近,已经能够看清容颜时,才发现他的反常。
此刻的血画虽然并没有受伤,脸色却很苍白,最重要的是,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仿佛失了色彩,呆滞空洞,显得整个人如同丢失了魂魄的木偶,看着有些可怕。
缘风卿停在他面前十步远,低声唤了句,“血画?”
他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疑惑的朝前走了两步,缘风卿又喊一声,“血画?”他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仿佛压根儿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或是完全没有察觉附近有人。
这和素日的血画简直判若两人,让缘风卿心中一沉,也顾不得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伸手就去拉他,欲带他先回驿馆再做打算。
不料,她刚伸手拉住他,就被他用力甩开,猝不及防的缘风卿踉跄后退了四五步方能站稳身形,却不管不顾的再次上前去接他。
然而,呆滞的血画虽没有动一动眉眼,却还是本能的用力一甩手臂,将她再次推开。
这次,缘风卿被结实甩在地上,鬼界的地面坚硬冰冷,让她倒吸了口冷气才能爬起来,但她并没有放弃,依旧锲而不舍去拉血画的手臂,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也不知道被血画甩开多少次,直到感觉摔的麻木了,他才终于没再拒绝她。
汗如雨下的缘风卿握着血画的手臂,感觉到他紧致的肌肤,心中总算安定下来,可抬头瞧着他依旧卡白无色的面孔,空洞失神的双目,心中实在不是个滋味。
幸亏这里是鬼界,之前进来也没有大开杀戒和鬼界闹得不太愉快,加上鬼帝飞渊不是个趁虚而入的性格,否则得了这么个空隙的机会,她和血画便都危险了。
但当缘风卿想起之前冥幽幽问的问题,心中还是不太安定,拉住血画后,顾不得擦了擦额头的汗,运转凌云仙步匆匆朝鬼城方向行去。
然而,这世上的事正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带着血画走的不算太快,却也是一步百里,眼看就要到达鬼城的城门外时,却见眼前人影闪过,她下意识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就见冥幽幽和渡殇并肩站在五十米外,都没什么好脸色的瞧着他们,尤其是冥幽幽看向血画的目光,不断闪过杀机,让她心中微凛。
“幽幽,你要做什么?”眯了眯眼睛,缘风卿上前两步挡在血画前面,淡声问道。
冥幽幽的目光从血画身上转移落到她的身上,冷冷道,“你的朋友方才擅闯我鬼界禁地,这才引出了红莲业火,险些酿成我鬼界的天灾大祸。按照我们鬼界的规矩,他必须随我去九殿阎君处说明此事,否则……。”
后面的话她虽然没有说下去,明眼人却都听得出是威胁的意思,若是缘风卿不肯将血画交出来审问,他们便要按照鬼界的规矩强行带走血画!
缘风卿心中一沉,莫说血画现在行事反常,就算他还是正常情况,她也不可能对他置之不理,哪怕得罪冥幽幽师兄妹二人,或是得罪整个鬼界,就算拼了这条性命,她也一定要将血画平安的带出去!
想到此处之后,缘风卿吸了口气道,“幽幽,他只是误闯而已,并没有别的意图,而且他现在有些反常,能否先让我带他回驿馆,等他清醒之后再带他去九殿阎君处接受问话?”
她这话带着丝恳求的意味,却被冥幽幽无情的声音彻底粉碎了希望,只听她道,“鬼界自有鬼界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听到她这般绝情的答案,缘风卿的胸口剧烈起伏半晌后,终究冷笑一声,“也罢,既然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原则,那便不用多说,一战便是!”
她边说边放开血画的手,伸手想要化出鲛月,却恍然记起它已被魔域的长老斩断,眼下已无兵器可用,只能握紧双拳,凝起双眼定定瞧着对面的冥幽幽,暗自取出鲛珠握在手中,打算先以水灵祭出光罩护住血画,以防他被其他人偷袭。
看出她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冥幽幽冰冷的容颜终究有些动容,目光掠过血画后,转头对渡殇说,“师兄,我来会一会缘姑娘,你去请血公子吧!”
“也好。”渡殇点点头,纵身就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