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察觉到皇城内外的空气有些异常后,不敢过多停留,悄悄从御膳房卷了些美酒佳肴便回到了未央宫。
抬头看着高高的宫门,缘风卿想起一个问题,停下脚步问道,“你说下午的时候,血画布置的隔离阵法便已解除?”
“不错。”月啸扬了扬手中提的食盒,意思是如果阵法未解,他们怎么可能出去?更不可能到御膳房去偷这些了。
“可是,如果阵法早已经解除,未央宫明明是皇后的寝宫,为何至今一个人也没有?”得到他的肯定答案,缘风卿反而皱起眉头,疑惑不已。
月啸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早从阵法解除的那一刻他已经察觉未央宫的古怪,不但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宫人接近这里,仿佛这座宫殿就是一座冷宫,谁靠近谁就会倒霉似的。
可他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大晁的家务事与他无关,有血画和他在,这个位面也没有人是他们俩的对手,自然不会有什么畏惧。
所以,他想了想才答,“也许晁光那次单独出去,已经见过皇后的面,或者是用了什么办法将未央宫隔离吧,对于我来说,这些都不是重点。我们现在的重点是等血画赢了之后,想办法找出你的本体被百花霜藏在何处,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下一站了。”
下一站?缘风卿叹了口气,将她之前和晁光的约定告诉了月啸,他听完之后瞪大眼睛问,“你答应他了?”
见她无声的点头,月啸翻了翻白眼,“你有没有想过,血画怎么可能答应你留在晁氏为他们炼丹呢?你这个约定,十之八九无法兑现。”
其实从流元阵里出来之后,缘风卿也想过这个问题,之所以告诉月啸,也是希望他可以在关键时刻替自己瞒天过海,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看着他问,“如果我不是担心这个,何必要告诉你呢?”
月啸顿时明白她的用意,摆手道,“欺骗血画?我觉得我们都会被虐的很惨,还是从长计议吧。”
缘风卿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意识到她眼中的威胁与恐吓,月啸咽了咽口水,苦瓜着脸说,“好吧,我最多只能算个帮凶,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说服他吧。”
缘风卿这才满意,伸手推开宫门,却见原本空寂无人的未央宫内,忽然站了满满一院子的人,二人同时一愣,呆在门外并未抬步。
院子里的人都是修士,这点从气息上就可以判断,而且从衣着、相貌上判断,应该是晁氏亲族的人。
晁光正站在未央宫的屋檐底下,同两名白发老者低声交谈,而院中足有百人的年轻修士中有男有女,修为都在结丹期以上,这般阵仗八成是晁光已经向族中的主事之人揭发了晁离的恶行,大战果然一触即发。
听到宫门开启的吱呀之声,所有人同时转头,晁光也停下交谈,对身旁的两位老者低声解释起来。
“晁兄,既然你有要事商议,我们就不打扰了。”还是月啸反应够快,急忙交待一句便要拉着缘风卿转身离开时,却听晁光急步走来,沉声道,“你们留下来吧,这里比较安全。我们这就要走了,应该了结的事,不能再拖了。”说完,看了缘风卿一眼,长叹口气,当先跨出了宫门。
他一走,其余人纷纷跟上他的脚步,众人经过缘风卿和月啸身边时,几乎目不斜视,除了那两位白发老者略微客气的朝他们点点头外,每个人眼中都露出轻狂之色,似极不屑于他们这种名不经传的角色有所交集。
当然,月啸和缘风卿并不介意晁氏子弟的眼光,等他们走得干干净净才关上宫门,回到未央宫内,将美酒佳肴、精美糕点都摊开到桌面之后,月啸才说,“晁光看起来也不似我们想像的仁慈,当然,他身为大晁的帝王、晁氏的家主,顾全大局理所当然。只是这样一来,必定手足相残,夫妻反目,而且晁离也不是省油的灯,今夜的皇城十之八九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缘风卿叹了口气,想到晁离对外勾结魔道,对内与居心叵测的大晁皇后佟紫檀生了女儿,又娶了百花霜为妃,与她生了百花鸣这位公主,何况他夺位六十余年,早已培植了自己的许多势力,这一战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但无庸置疑的是,无论手足相残还是夫妻反目,受连累的还是这皇城中的无辜宫人,还有众多妃嫔与禁卫军,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虽然外面的气氛略显肃杀,未央宫却难得平静,两人觥筹交错但相对无言,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透过铜镜的表面,依旧清晰可见皇城中心的广场上面,依旧人头乌压,寂静无声,晁离的目光不时掠过早已盘膝而坐,似在入定的血画,眸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他先前的打算是听了百花霜的建议,想要将此人收为己用。可当他看到血画拿出的星盘时,已经掩饰不住心中的贪婪,想要将其据为己有,交给百花霜令她更加强大。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血画布置的阵法如此厉害,竟使百花霜这个阵道高手也栽了跟头,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虽然解阵一事求不得快,但百花霜手中有件能够更改时间流速的法器,外面的一个时辰相当于里面的一日,如今外面已经过了十几个时辰,里面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她却仍然无法解阵,可想而知,血画布置的那个怪异阵法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如何能不让晁离心焦如焚?
而且他转念一想,此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却精通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