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陀的想法很快就被印证了,他提着心观察打坐的李晨语。
只见她满头冷汗,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周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快速流动。
她的肌肤正在慢慢龟裂,深可见骨的伤口一闪而过,却又快速的裂开,鲜血淋漓,暗红色的血液流了满地,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成了血人,身子也在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咯咯响。
迷陀心中闪过一丝可惜,但很快又被兴奋若替代,他也被困了很久,久到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渐渐的,李晨语流血的速度更快了,龟裂的伤口也不在愈合,皮肉翻卷这,鲜血像流水一般,哗哗流淌。
可是,他却觉出不对劲来,因为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朝他挤压。
她的血都快流光了吧?下手可真狠,也够干脆,真是让人不得敬佩,看她现在这模样不死也难。迷陀沉思片刻,甩动起巨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缩小。
李晨语不可谓下手不狠,她正在对自己实行爆体,她想:只有这样黑龙才能出来吧,反正是个死,就让自己为黑龙最后做点什么吧。
她选择了最残忍的办法。身躯强悍无比,用这种反复的分裂对她来说是酷刑,犹如千刀万剐。
精神力在她体内横行,强大的冲击里由内而外,先是肌理慢慢龟裂,从肩膀开始,一点点朝下延伸。
迷陀此时缩成一股黑烟,在她脑海中横冲直撞,试图冲出这股无形的压迫。
黑烟的体积还在缩小,渐渐缩水成人型,他已经无瑕顾及李晨语在干什么了。
无形的压迫不知何时加快了速度,迷陀已经是一缕黑烟的状态。
黑烟不停的扭曲这,里面有一张苍白的脸时隐时现,那张脸上极力装作镇定,但慌乱的眼神出卖了他。
迷陀在这股无形的压迫面前,竟然毫无还手的能力,他怕了,明明一切都在按照他希望的方向发现,但却万万没料到,会把他自己搭进去。
黑烟越来做少,惊恐的人脸,吐出人言:“住手,快住手。”
没有回应。压迫的力量形成的包围圈却越来越小。
迷陀暗哑的声音带着撕裂感,惊恐大喊:“李晨语,我骗你的,黑龙没有跟你一起来到这儿,没有,你住手,我告诉你它在哪里。”
片刻后,压迫的力量渐渐退后,只剩一缕黑烟的迷陀却不敢乱动。
喘息的功夫,要命的压迫又朝迷陀袭来。
他杀猪般的喊叫:“住手,住手,你把术法撤走,我出去,我立马就出去。”
然而,压迫的力量不撤反增。
“啊……住手,住手……”
嚎叫声惨烈,不甘心的在李晨语得脑海中回荡。
然而,坐在地上的她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肩膀处往下是森森白骨,可以清晰的看见食管,细细的一根,鲜红的心脏上面错综复杂的血管连接这不同的器官,两侧的手臂上挂着丝丝缕缕的碎肉。
地面上的鲜血中混杂这大小不一的碎块。
李晨语如老僧入定,五官处挂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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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下,一双长长的睫毛轻微动了动,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眼帘张开一条细缝,缝隙间是黑漆漆的,它动了动,长长睫毛像蝴蝶的翅膀,缓慢的扇动。
那条缝渐渐大了,露出了黑漆漆的眸子,里面一丝光亮也无,它动也不动,很快又被眼帘遮住。
那双眼睛又像是受到了惊吓,猛然间睁开。
先是一闪而过的诧异,很快被深深得防备替代。
“你醒了。”
这苍老洪亮的声音,是它。
她曾是那样期盼能够听但到它的声音,这一声无征兆的声音,险些把她说哭。
李晨语眨了眨酸痛的眼,眼眶里的晶莹摇摇欲坠,很快消失不见。
她想起来了,她已经爆体而亡了,为什么黑龙还在?她白死了吗?怎么能这样。她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做了一件舍己为人的事儿,可是尽然失败了,老天爷在耍她吗,舍己为人的事儿不会是在梦里做的吧。但是身体好疼,呼吸一下都疼。
“笨东西,”它隐隐叹息一声,放柔声音道:“你醒了就好,你已经昏迷很久了。”
昏迷?她没死?
防备的眸子放出亮光,张嘴却没发出声响,她唇上一层皮屑,一张嘴就觉得嗓子干疼。
发不出声音,她转动布满血丝的眼珠,入眼的是一片漆黑。
她闭目,不顾满身快要将她埋没的疼痛,催动精神力。
“你别乱动了,”黑龙低声道:“你的精神力基本枯竭了,想知道什么就问我。”
没等李晨语开口,它自顾自的道:“不知道从阵法里出来多久了,以你恢复的速度来算,应该有四十个多个时辰了,你昏迷没多久,阴间的人就出现在阵法里,他们试图想你封印,但是没成功。就把你带回地府了,现在身处甲一号的大牢里。”
“你被困在迷陀的阵法里,我一直都能感知到,却与你完全感触不到,只能眼睁睁得看你,犯了四百次傻。”话到最后,带着幽怨。
没出石阵之前她就处在昏迷中,出来后就到了那个鬼地方,它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叫迷陀的家伙侵入到她的神识中。它不受迷陀影响,却只能冷眼旁观。
她很快就猜出那不是它,可是,迷陀的阵法太阴毒。第二天黎明以后,她就会忘记一天所做的事儿,记忆停留在从石阵中逃出来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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