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站起身,目光在李晨语逐渐泛红的脸蛋儿上扫了一眼,“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李晨语捧着脸,呆呆的看着月亮,像是没听到一样。
季白等了片刻,上了台阶,回偏厅去了。
赵半瞎与季明德对坐,端着茶,细细的品。
“晨儿好像病了,先生去看看吧。”季白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
“嗯?”赵半瞎瞪大了眼,眉毛抬了抬,很快又落下,“晨儿病了?怎么回事儿?”
她也会生病?她受过那么重的伤都没生病,这好模好样的怎么就病了!难道,是因为昨日喝了酒?酒而已,她怎么会因为这个生病。
“不知,我看她面色潮红,应该是病了,”季白摇了摇头,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儿。
“大楚,”季明德扬声叫了一声,一个男子应声而来,“你去请个大夫,”顿了顿,季明德又追加了一句:“多请几个。”
“大楚等等,”季白喊住了往外走的男子,看向季明德,“不必去找大夫了,她忌医。”
赵半瞎站起身,拱了拱手,抬脚朝外走。
里面说了什么,李晨语没特意听,但隐隐约约的声音也钻进她耳朵里,小小的人儿,叹了一声,双手撑在膝盖上,站起来。
“晨儿,”赵半瞎站在门口出,叫了一声,就走了过来。
李晨语双手叉腰,小脑袋半转着圈。
“听季白说你病了,你哪里不舒服?”赵半瞎走下一阶台阶,眯着眼仔细打量李晨语的面色。
李晨语翻了个白眼,脸伸到赵半瞎跟前,脑袋左右来回的动了几下。
“看仔细了不?要不要我给你打着灯笼啊?”
“你别动,”赵半瞎说着话儿,抬手摁在李晨语头顶,李晨语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赵半瞎嘴里啧了一声,手下用力,另一只手放在她额头上。
额头滚烫,赵半瞎不容分说的下巴拽住李晨语右手,两指搭在她脉上,眉头越皱越紧。
嘘——
李晨语嘘了一声,眼睛朝左边瞟了瞟。
赵半瞎扫了一眼,就见季白与季明德出来门口。
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赵半瞎放下李晨语的手腕,摸这头顶的手揉了揉柔软的乌发。
李晨语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都把她发型弄乱了。双臂抬起,手指抽开绑着头发的丝带,用手从额头顺到发尾,来回几下,一个蓬松的马尾就诞生了。
李晨语的动作停下了,季明德才一脸关切的问:“晨儿怎么样了?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李晨语晃了晃肩膀,小小打了个哈欠,“你看我像有事儿的人?你们几个加起来也没我身体好。”
“晨儿不是凡人,自然不是我们能比的,”季明德笑着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李晨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打了哈欠,“明日季大人要启程,我就不送大人了,祝大人一路顺风。”
“多谢,”季明德放下抱在一起的手,看着李晨语消失在内室的背影,挑了挑眉。
“先生要吧老龟葬在何处?”几人回到前庭,季明德笑着问了一句。
赵半瞎与他沟通了半天,态度依然恭敬,“打算葬在生养老龟的落河,想着人要落叶归根,就想把老龟在葬到落河,让它回归该待的地方。”
“看先生对那老龟这样尽心,可是有什么缘故?”
“没什么特别的缘故,觉的有缘罢了,”赵半瞎笑了笑,捋这胡须端起茶杯,小口轻嘬。
落河在哪里季明德知道,一条不算宽广的河,能养出一只大龟挺不可思议了。
赵半瞎关于老龟,明显不想多说,季明德也不在问,说了几句,起身离开了。
赵半瞎起身相送。
“大人……”大楚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何事?”季明德回身看向直起腰的大楚,眼光一移,就看见一个前不久见到的杂玉簪子,躺在地上,成了两半。
季白也同样看到了,上前了一步,就见赵半瞎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弯腰捡起摔成两半的簪子。
季明德蹙这眉,看向一脸疑惑的大楚,“大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的侍从连一个簪子也拿不住?那不是笑话吗,他们可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武艺高强之人,怎么可能连个簪子也拿不住,一直看李晨语捏在手里把玩,这簪子是有什么奇异之处?
“属下看见哪位李少爷的簪子遗落在地上,就想捡起来,没想到,那只簪子竟然冰凉刺骨,只摸了一下,就冻的手指刺痛。”大楚一五一十的说明,疑惑的看着赵半瞎。
“冰凉刺骨?”说这话儿,季明德就走至赵半瞎身旁,同样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晨儿的簪子是个什么奇物?我还头一次听说一只簪子冰凉刺骨。”
赵半瞎看向季白,搓动了一下被簪子扎破的手指,他的血抹在簪子上了,不知道能压制住吴亦多久,晨儿你可要快点儿来啊。
季白挑了挑眉,扫了一眼正房,看向洗砚,“你们都退出去,退的远远的。”
赵半瞎心里急的冒火,胸前放簪子的地方冷的刺骨,而且已经有黑雾冒出来了。
“五爷,季大人,你们先走吧,有话以后在说,”几个侍从还没退出去,赵半瞎就已经等不急赶人了。
季白与季明德对视一眼,季白拉着季明德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向赵半瞎,“怎么回事儿?”
“来不及跟你们解释了,你们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