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令赵秀才悔恨不已的念头,在他的脑中回荡。
但很快,赵秀才的脸色就由悔恨,变成狂喜!
因为!程剑和程靖元都是天才!
程靖元那是天生的过目不忘,程剑是他的亲生兄长,也是过目不忘,只不过以前过于顽劣从未用心罢了。
“两个天才!两个过目不忘的天才都在我的学堂!”赵秀才心中激动万分!
一个教书先生一辈子最荣光的事情是什么?不就是教出几个位极人臣的学生吗?
想想看,一个状元郎或者一位权倾朝野的重臣,回到家乡向一个教书先生下跪磕头,感谢师恩的场景!
那是一个教书先生,一个一辈子只有秀才功名的教书先生最荣耀的时刻!
那已经不是银子可以衡量的了!
赵秀才即便教一万个学生,也抵不上教出一个状元郎,或者教出一个朝廷重臣!
况且若真的教出一个状元郎,日后他这学堂收取的束脩学金即便是每月十两,甚至每月一百两,只怕也有人愿意将家中弟子塞进他的学堂中来吧?
而这一切,就都要落在程剑和程靖元身上!
而且这两人都还出身在程家,是亲兄弟!
赵秀才越想越是激动万分,但转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要知道,他当初看程剑这兄弟二人出身市井赌坊,这等藏污纳垢之所,有意刁难程家人,收了程剑兄弟二人的母亲,也就是郑氏的每月二两银子的束脩,那可是比别的童子所缴纳的束脩多上十多倍!
赵秀才更是清楚,这姑苏城里的教书先生,可不止赵秀才一人,姑苏城里的学堂,也不止这一家!
学堂之中都是学生,今日程靖元和程剑过目不忘之事众童生皆亲眼目睹,难保有一个将这事说出去的。
“要是让其他的教书先生知道了……那还不过来撬我赵某人的墙角?”赵秀才念头及此,摸着下巴沉吟起来。
“不行!我得让郑氏把程家兄弟留在我的学堂!束脩不收了!”赵秀才不愧是老谋深算,一咬牙一跺脚,当即就狠心将每月四两银子,从心中的小账本上抹去!
这可是两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千万不能落在其他教书先生手里,成为别人的学生!
“散了学,老夫就去和郑氏说去!让她无论如何要把两个儿子留在老夫的学堂!”赵秀才眼珠子一转,目光炽热的看了一眼程剑和程靖元。
以往在学堂中,最为渴望散学的非程剑这帮顽皮的少年莫属,但今日的学堂中,赵秀才却成为最为渴望散学之人。连教起书来他都心不在焉,恨不得立刻找到程家兄弟二人的母亲。
苦苦熬到散学,赵秀才便神色激动的第一个冲出学堂,这一不同以往的举动,把学堂中的童子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暗道自个先生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反常?
赵秀才一路小跑,跑到程剑的家中,却得知郑氏此时正在浆洗衣物,又不顾老命的往小清河边跑,附近的夫人经常聚在一起在那个地方浆洗衣物。
……
与此同时,程剑的母亲郑氏正端着一盆子衣服,在河边浆洗。
“郑婶,你家那个大儿子,今年也已经快十四了吧?”郑氏正在浆洗衣物,隔壁老钱媳妇李婶忽然凑过来问道。
“是啊,怎么了?”郑氏正洗着衣服,头也不抬问道。
“那……你们家那个大儿子还没定亲吧?”李婶问道。
“还没呢!那个小子整天没个正型,哪有心思给他定亲?怎么?李婶有门好亲事说给我家胡牌?”郑氏这时也听出了李婶话里的意思。
要知道,男子谈婚论嫁需得趁早,尤其是姑苏城所处的江南这一带,男子绝大多数十八岁之前便要成亲,十四五岁定亲娶亲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因此姑苏城以及附近的少男少女,十三四岁便开始说媒拉纤,也是十分寻常。
郑氏听李婶这话里的口气,是要给他们家程胡牌,也就是程剑说媒!
就是不知道说的是哪家的姑娘,贤惠不贤惠,漂亮不漂亮。
“哎呦!那可太好了!张婶家正好有这么一门好亲,与你那个大儿子很般配!”李婶一拍大腿喜滋滋的道,要知道当媒人可是有不少好处的。
“张婶?”郑氏奇道。
这个张婶以前与郑氏吵过几回架,不过都吵不过郑氏,郑氏的“郑十街”这个泼妇之名说不定就是张婶给起的,居然肯给自己的大儿子说媒?
“是啊!张婶啊,你过来说说,那个姑娘可是你家乡下的远方侄女!”李婶站起身,往远处吆喝了一声。
随后便见张婶走了过来。
郑氏也不疑有他,便问道:“张婶你们家的远方侄女长得水灵不?会不会女红,贤惠不贤惠?”
只见张婶闻言嘿嘿一笑,道:“郑婶啊,我家的远方侄女和你那个大儿子可般配了!又会女红又贤惠!”
“那好啊!改天瞅瞅去!”郑氏正愁着给程剑定亲,他们家可都是泼皮,没什么姑娘家愿意嫁过来。
“额……可是有件事得跟你说说,张婶这远方侄女可是有些不一样。”见郑氏满口答应,李婶站一旁搭了一句腔。
“怎么不一样?”郑氏好奇问道。
郑氏心想若是家里比较穷,或者是年少时双亲亡故,又或者是姑娘家的父母贪财,索要的礼金极多之类的,那都不叫一回事,他们家如今论起钱财来还是比较宽裕的。
“我那远方侄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