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柒自己闷在屋子里发呆,似在回味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否真实。
掐了把大腿根儿内侧最怕疼的软肉,‘哎哟’一声,龇牙咧嘴的揉了揉——亲娘咧,居然不是做梦!
早知道和猪头说出真相是这么容易的事儿,她纠结这么久是为了什么?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如果大侠也能愉快的接受就好了…
算了,剩下的事儿看缘分吧,最近案子太多,城里不太平,尽快破案才是第一要务。
落枕的脖子已经缓了过来,她得去衙门帮忙了。
‘咚咚咚’几声敲门响打断了霜柒的思路,“谁啊?稍等一下。”
一开门,确是个眼熟的小厮,“捕头大人,我家公子派我请您到府中一聚,有要事相商。”
霜柒眨巴眨巴眼,想起了此人正是如明玉的贴身小厮,难道是红泥有着落了?可是她突然不想要了怎么办?
“带路吧。”人家邀请了,自己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
如府。
如明玉带霜柒进了间屋子,一个下人都没留,自己进了里侧一间更秘密的屋子,捣鼓了半天,才拿着个锦盒出来。
霜柒挑了挑眉,“如兄真有本事,里面的就是红泥?”
如明玉点头,“没错,耽搁了这么久,朱老弟不会见怪吧?”
以前的确挺见怪的,可现在嘛…有些东西真是奇怪,当你急切的需要时,它偏偏不在,当它变得可有可无时,突然就蹦出来了。
“多谢明玉兄,此次交易圆满成功,我相信大家都是守信之人,会把这次交易烂在肚子里。”
如明玉再次露出温和的笑容,仿佛是个初出茅庐的公子,但霜柒知道他可没这么简单,尤其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儿,充满了审视与玩味,这究竟是何缘由?
“老弟是个爽快人,下次做生意,可千万别忘了大哥呀。”
霜柒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了看,噗嗤一声笑出来,“明玉兄莫不是贵人多忘事,若不是你杀了如老爷,又怎么会有这次交易呢?还是说明玉兄又要杀人了?”
如明玉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老弟这张嘴巴可是真毒。”
“嘿嘿,开个玩笑别介意,明玉兄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大人请。”
…
这件事情突然插进来,算是小小的大乱了霜柒的计划,既然红泥已经到手,现在衙门的防守又是史无前例的松懈,不如就把假身份做好,反正到底用不用得上,什么时候使用,她自己说了算。
大部分捕快都在城中巡视可疑人员,衙门大院儿只剩了两个看门儿的和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大爷。
霜柒很轻松的混进了档案室,把早就编造好的几个假身份拿出来盖上了印章,一份底稿混进了堆积如山的资料里,另一份‘良民证’揣进了自己怀里。
她可是把这几个假身份的祖宗十八代都编了出来,土生土长的天贵城人,纸张也适当做旧,不会有人发现。
刚刚捯饬完见不得光的事儿,衙门口就热闹了起来,听声音竟然是秦峰那小子。
霜柒急忙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假模假样的踱步出来,“哟,这不是秦捕头嘛,又见面了哇!”
秦峰哭笑不得的瞥了她一眼,“朱老弟早饭吃好了,又跑回来多清闲?”
“这话说的,像是我偷懒了似的。”霜柒探头探脑的看着一个满脸煞气的男青年被押了进来,碰了碰秦峰的胳膊,“我说你稿这么大阵仗是抓到凶手了?”
秦峰打了个哈气,“可不嘛,老弟有没有兴趣,进去审审?”
“恭敬不如从命。”
…
审讯室里,青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色冷峻,头歪到一边,很是不屑的样子。
秦峰坐在正席,将一把精致宝刀仍在那人面前,“说说吧,姓甚名谁,为何见了官差就跑。”
霜柒坐在下手处打量着嫌犯,此人年纪不过三十,一脸书卷气质,但眉宇间透着戾气,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蓝色长褂袖口处沾了几滴墨汁,看样子还真被她不幸言中,这人是个穷教书郎。
那人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秦峰就道:“呵,大人何必卖关子,我承认弄琴是我杀的,是不是可以画押签子等候问斩了?”
此话一出,霜柒和秦峰都是一愣,这种还没审问就自己招了的杀人凶手可是不多见。
一般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心灰意冷只求速死;第二,他并非真凶,而是替人受过,真凶与他交情非凡。
秦峰颇有经验,一步步诱导他说出弄琴案的细节,此人说话条理清晰,没有一点错漏,说明他的确是真凶,杀人原因也很简单,正是霜柒分析的——情杀。
他和弄琴少时相识,青梅竹马,但无奈家中卷入大案,家产被没收,自己也流落为小书院教书,一个月前在街上与人发生争执被别家家丁打伤,恰好弄琴路过救了他。
后来就像狗血言情剧一样,二人偷偷在一起,弄琴决定赎身和他过安稳日子,但男子发现弄琴不忠,所以一怒之下杀了她。
霜柒注意到在男子提到‘弄琴不忠’这几个字时眼神飘忽手指僵硬,显然说了谎,她眯了眯眼,她本想说些什么,但相信秦峰也注意到了,且先看他接下来如何审。
“好,本官再问你,去年四月二十日你都做了什么?”
男子猛地抬起头怒视秦峰,“秦捕头你有完没完,我都承认自己杀了弄琴,你问那么久的事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