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说大师还在冲着他怒斥着什么,但是少年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吼道:“够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大师的话语,一时间周围突兀地安静了下来。大师犹自瞪着少年,完全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我永远都是错的!我永远都是他的陪衬!”劫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师傅,血液上涌,脖子上突起了青筋,声嘶力竭地吼着,“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我从来都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想过我吗?你在乎过我吗?你从来就没听过我的意见!你的眼里只有慎,只有他!哪怕是现在,我亲手打败了他,你也要包庇他吗!”
大师站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怒意,竟然气急之下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劫指着慎,大声骂道:“什么均衡之道!什么维护秩序!你在乎他不就是因为他是你儿子吗!不肯杀了那个变态,不就是想要沽名钓誉吗!”
慎抬头看着劫,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弟心里居然积蓄着如此之多的怨气。
劫依然在大骂不止:“小人!骗子!伪君子!你干的这些事,算什么大师!贪生怕死,见利忘义!”
“住嘴!”苦说大师终于忍不住,猛然一挥衣袖,一股肉眼可见的劲气打向了劫。
劫毫无还手之力,被直接打翻在地,胸口一阵阵地发闷。他捂着胸口,虽然骂不出话来,依然不服输地瞪着大师。
苦说大师这下含怒出手,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悔。自己徒弟的目光里满凝着怨怒,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
偏过头去,他说道:“你私自偷学禁术,尚且不知悔改,居然公然辱骂尊长,罪加一等!”顿了顿,他继续道:“罚你回去闭门思过半年,不得擅出一步!”
劫冷笑一声,一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
慎走到他身边,朝他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劫一把打开了他的手:“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好心!”
他站起来,将手里攥着的布片摔到地上,啐了一口,转身昂起头,大步走出了庙宇。
众人望着少年离去的身影,默然无语,一时间大殿上一片死寂。
良久,苦说大师深深叹了一口气,冲着卡尔玛等人微微作揖:“真是抱歉,让诸位见笑了。”
几人忙称不敢,小黑本想趁机嘲讽几句,看着老人脸上仿佛瞬间深了几分的皱纹,心里也不免有些不忍。
“均衡教派向来不干预俗事,因此出兵的请求恕我们不能答应。”大师继续说道,“但是几位如果想避难,大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听到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卡尔玛依然感觉止不住的失落。她勉强笑道:“大师明晓事理,自然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但是同样的,卡尔玛和易也没打算留在均衡教派。离开大殿,下山的路上,他们就在商量着离开这里的事。
“战争十万火急,我们在这里也耽搁了不少日子了。”易说话的时候握紧了腰间的刀把,“不知道诺克萨斯人已经打到哪里了……”
小黑见两人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道:“放宽心,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嘛。”
他仔细想了想,说:“艾欧尼亚不是有那什么长老会吗?这种大事,他们总该有所行动吧?”
“长老会实际上的统治力其实有限,各地多是由当地的长老们和权贵们共同组成的议事会来统治。”卡尔玛忧心忡忡,“往日里长老会的决策过程其实就很慢……这种突袭战争面前,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生死攸关的时候,再慢的人都会跑快起来的啦。”小黑大大咧咧地说,“你要对艾欧尼亚有信心。”
当然那群长老死了就死了吧,没信心也是正常的,无所谓。他在心底补充道。
卡尔玛叹了口气:“但愿吧。”
离开均衡教派的时候,几人在谷口意外地碰见了阿妈和阿卡丽。
阿妈看见走出来的一行人,笑道:“啊,来得正是时候。”
“呃,这是要干嘛?”小黑上前好奇地绕着两人兜了几圈,“你们不去安慰安慰大师吗,跑来找我们干什么?”
“凯南在呢。”阿妈笑着,冲卡尔玛他们点了点头:“要走了?”
卡尔玛应道:“没错,毕竟外面还在战争中呢,我们也想尽到自己的一点力气。”
“嗯,年轻人热血沸腾总是好事。”说着阿妈一指站在边上的阿卡丽,“不过毕竟还是挺危险的,我让阿卡丽护卫你们一程吧。”
卡尔玛和易意外地对视了一眼,拿不准她打的什么主意。
小黑看了看阿卡丽,她面无表情地站着,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好奇道:“你就不怕阿卡丽在外面遇到危险?”
阿妈蹲下身子,摸了摸小黑的脑袋:“哈哈,温室里可养不出合格的暗影之拳啊。再说了,你会照顾这傻孩子的,对吗?”
小黑顿时受宠若惊:“那当然!责无旁贷!不过……你忽然给了我这么重的担子,我有点不敢置信啊。”
阿妈深深地看了小黑一眼:“大师似乎很看好你呢……我相信,你一定不像表面这么肤浅。”
小黑嘿嘿笑着:“哎呀,哪里哪里……等等,难道我平时显得很蠢吗?”
不再理会小黑,阿妈站起来,靠在路边的一颗竹子上,微笑道:“就这样吧,希